自打聽說了禦非籬的死訊之後,朝露就開始處於一種渾渾噩噩、心不在焉的狀態,無論她心裏對此抱有多大的懷疑,也敵不過人雲亦雲地受到些影響,總覺得整個人空空蕩蕩的,失去了目標,更不知前路去往何處……
還好赫連不棄一直陪在她身邊,要不然,她都不知道自己該如何走回凜都了。
然而即便她一再堅定信念,城門口懸掛的白紗還是猶如晴天霹靂一般,將她心底僅存的渺茫希望擊得粉碎,再也沒法強撐下去,兩腿一軟,就直接跪倒在了地上。
“難道,你打算就這樣止步於此了?”這一次赫連不棄並未出手攙扶,而是隔著一段距離站在她身後,極其冷淡地扔出一句話來。
朝露渾身一震,隨即強壓下心底的不安,自食其力地站了起來。
“走……”她深吸一口氣,繼續前行,“去瑞王府。”
抱著最後的希望,兩人來到瑞王府氣勢恢宏的大門前,卻因為衣著過於簡樸而被看門的守衛攔住,朝露心急如焚地解釋著,想要見瑞王一麵,可那些守衛根本不聽她說什麼,就像轟叫花子一樣將她趕了出來。
就在這時,一個錦衣華服的青年從大門走出來,看到跌坐在地的朝露,青年震驚不已地跑了過來——“朝露!真的是你!!”
“禦風弦?”早沒了記憶的朝露一臉茫然,倒是赫連不棄一眼就認出了這青年的身份。
“你……你是赫連不棄?!”比起稍微有那麼點詫異的赫連不棄,顯然禦風弦才是最為吃驚的那一個,“朝露,你怎麼和這個魔頭在一起?”
聽到禦風弦的指控,赫連不棄麵色一冷,不等朝露回答就擲地有聲地說道:“禦公子,我不知道你對於善惡定論的標準究竟是什麼?但是,並非在你們看來是惡的人和事,它就一定是錯誤的。”
禦風弦眉心一擰,之前發生了那麼多事情,對於真理教和赫連不棄的芥蒂更是根深蒂固,這猝不及防的情況下突然碰麵沒直接動手打起來就已經不錯了,想不到這魔頭居然倒打一耙!
“你是誰?”本來就心煩意亂的,又直覺到禦風弦對赫連不棄顯而易見的敵意,朝露很有些疏離地退後了幾步,站到赫連不棄身旁。
“朝露,你這是怎麼了?!”禦風弦大吃一驚,難以置信地看著朝露一個勁地往後退,最後忍無可忍地快步上前,用力抓住朝露的肩膀將人拽到了自己身前,“這魔頭給你灌了什麼迷.藥,你怎麼……怎麼不認識我了?”
被禦風弦的力道抓得生疼,朝露難以忍受地掙紮著。
“放開,”赫連不棄一臉平靜地走到兩人跟前,不等禦風弦發怒就抓起朝露另外一隻胳膊,想將人從此處帶離,無奈禦風弦那邊不放手,又帶了些慍怒地瞪視過去,“她失憶了,你這樣會刺激到她。”
“失憶?!”禦風弦震驚不已地鬆開了手,上次見到辰曜的時候也沒聽他說起過啊!
赫連不棄一言不發地擋在朝露前麵,不讓情緒激動的禦風弦再次靠近。
“失憶也好,別的什麼也罷,都與你毫無幹係,”禦風弦以同樣冷漠的態度麵對赫連不棄,身上的真氣隱隱暴動,大有一副言語不和就要動手的架勢,“朝露留下,你可以走了。”
“憑什麼?”赫連不棄嘴角劃過一絲冷笑。
“憑我是她的夫君!”禦風弦眸光一寒,雪音扇猛然張開,鋒芒畢露的銀白色扇骨猶如組合起來的刀刃,破風而出直指赫連不棄。
聽到金屬碰撞時“鏘”地一聲,朝露整個人都懵住了,怎麼突然就打起來了?而且,這人剛才好像說了一句不能忽視的話……夫君?她是不是聽錯什麼了?!
赫連不棄之前說不能隨便動用內力的話沒過多久就應驗了,隻見才幾招下來他就氣喘籲籲地退開到遠處,蒼白得仿佛凝了霜雪一般的嘴唇也溢出了點點猩紅。
“住手!別打了!!”
猛然回神,朝露大喊大叫地跑過去插進兩個人之間的空地,張開兩臂將赫連不棄護在身後,咬緊牙關怒視著對麵的禦風弦。
“朝露,你……”被這看仇人似的目光一掃,禦風弦錯愕不已地愣在了原地。
就在這時,瑞王候奕聽到家仆的通傳,急急忙忙地趕了過來,看到來人是朝露的時候還頗有些意外。
“王爺!”
朝露驚呼一聲,大步跑到候奕跟前,瘋也似的問道:“禦非籬……禦非籬他到底出什麼事了?!外界的傳聞,是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