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禦風弦隻是不鹹不淡地瞥了那幾個人一眼,平靜答道:“是這樣,我禦府從此不再過問武林之事。”
“哼,你蒼州禦家既為中原武林大戶,怎能在此緊要關頭說退出就退出!”另外一個玄衣大漢抱臂冷哼道,目光中帶著不加掩飾的輕蔑,“禦風弦,你在這種時候放話撇清關係,怕是已經和朝廷勾搭上了吧?”
聞言禦風弦劍眉一擰,冷聲道:“林大俠,我禦府素來都是以經商為主,隻因曾祖父習武又熱愛結交江湖人士才逐漸被納入中原武林門派之中……近來朝廷嚴打結黨營私,作為純粹的武林門派你們自然用不著驚慌,可我禦府做的營生卻是方方麵麵都脫離不了當朝政策,我這樣做隻不過是明哲保身罷了。”
“你……哼!,好,那就走著瞧,我倒要看看你禦府能置身事外到什麼時候!”幾人理論不成,隻好氣憤地轉身離去。
禦風弦轉身走回書房,這時在牆角的陰影處已候著一個全副武裝的禦府暗衛了。
“少主,前幾日由青山派、雷火堂等為首的門派在禧河鎮的聚會被朝廷派出的人馬圍剿了,幾大門派均折損了不少精英弟子,據說……負責那次圍剿的,是瑞王候奕。”
“瑞王?”
禦風弦神色微斂,信步走到書案後方,“那人的確有些手段,隻不過……聽聞這幾年他並未得到重用,反而一直在南方過著閑散日子,派他出來負責打壓這些江湖門派的活動,倒也足夠了。”
“……屬下有句話不知當不當說。”身處陰影之中的暗衛語氣有些遲疑。
“說。”
禦風弦目光冷峻地抬起頭來,卻並未看向自己的手下,沉默了幾秒,臉上浮現出一絲了然的神色——“你是想問我,為何如此幹淨利落地斬斷與中原各派的聯係?”
“這……”暗衛欲言又止。
“好了,時候到了你們自然明白,退下吧……”
說完這句禦風弦就不再理會那暗衛,而是自顧自地拿起桌案上一封書信端詳了片刻,嘴角勾起一絲笑意,對正欲離去的暗衛說道:“把這封信送到候奕手上,不可有任何差錯。”
“……是。”
暗衛身影一動,動作敏捷地接住禦風弦以內力拋擲過來的書信,然後迅速消失在那方陰影之後。
就在這時,一個下人冒冒失失地闖了進來,還驚慌失措地大喊道:“少主!少主!不好了!”
“何事?”
禦風弦皺眉抬頭,語氣帶著些微的不耐煩。
“那、那位君公子……也不告而別了……”禦府下人臉色發白地咽了咽口水,如實稟報道。
君無夜?
禦風弦有些無奈地撫了撫額頭,對那下人說道:“走就走了吧,有手有腳的,我也沒義務照看他們……”想起一個月前留書出走的朝露以及在這之後陸續離開蒼州的另外兩個家夥,他就有些窩火,這些人當自己這裏是收容所嗎?想來就來想走就走,連個招呼都不打!
說起來,也不知道朝露現在怎麼樣了?這個可惡的女人,都不知道自己這麼辛辛苦苦地與人周旋都是為了誰……
“少主?少主?”
看到禦風弦撐著腦袋不發一言,剛進門通報消息的下人有些不敢相信,在他印象中自家主人應該時刻保持著一絲不苟、強大冷靜的氣場,而不是像眼前這般表情呆呆地靠在書案上走神,這是見鬼了呀……
“嗯?”
被下人的呼喚聲驚醒的禦風弦眼神中閃過一絲迷茫,但很快就恢複了他禦府當家的沉穩嚴肅的派頭——“我都知道了,沒什麼事的話你就退下吧。”
將下人支走以後禦風弦再次露出疲憊神傷的表情看向窗外,算起來,這段日子他也多多少少地派人出去找過朝露,雖然以那女人現在的武功出門行走也是綽綽有餘了,但他還是放不下心來,該死……想他堂堂蒼州禦府的主人,屈尊容忍另外幾個男人也就罷了,還得時不時提防著有沒有人離家出走之類,真是夠了!
想來想去還是覺得心裏有塊疙瘩,於是又叫了人上來詢問:“之前讓你們留意那位辰公子和殊墨公子的去向,可有消息了?”
毫無準備就被禦風弦通傳上來的兩個人嚇得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後膽大點的那個回答道:“稟、稟少主,那兩位可都不是普通人啊!也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輕而易舉就將我們派出去監視的人甩掉了,所、所以……”
“……”
禦風弦臉色鐵青地站起身來,這些家夥,是成心讓自己和朝露交不了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