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無夜!”
心髒猛地跳動了一下,她便什麼也不顧地轉過頭來,映入眼簾的正是記憶中那張淺笑盈盈的容顏,白衣墨發,神采俊逸,卻比往日多了幾分難以言喻的蕭索和滄桑。
不知道為什麼,這一刻她突然控製不住地想哭,往昔的一幕幕在腦海中浮現過一遍,竟讓她有種恍若隔世的錯覺,深怕這人再打著別的什麼幌子名正言順地消失掉,留下她一個人後知後覺地悔恨。
“為什麼……”
朝露強忍住心酸難忍的滋味,無比艱難地抬頭注視著眼前一身雪白道袍的青年,“擅作主張地跑到這淒寒苦楚的地方,當什麼狗屁掌門?”她明明記得這家夥說過平生最討厭門規戒律的束縛,隻想瀟瀟灑灑地遊山玩水。
可不同於她的激憤和煎熬,君無夜臉上依舊是那副風輕雲淡的微笑,仿佛天塌下來也無法讓他動容分毫,所以比起那種冷冰冰的沉默寡言,他這樣看似親和實際疏離的態度反而更加讓人捉摸不定……
“怎麼,你舍不得我?”被朝露這副委屈控訴的小模樣逗樂了,君無夜莞爾一笑,抬手在她頭頂拍了拍,仿佛摸小狗一般隨意。
朝露局促地低下頭,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憋了半天才支支吾吾地擠出一句:“你已經為我做的夠多了,實在沒必要把自己下半輩子也搭進去……”她不希望君無夜當這重陽宮的掌門,從此走上和他爹一樣的人生道路。
“所以……你這次來,終於決定要以身相許了麼?”君無夜輕笑了一聲,語氣中頗有調侃之意。
“好啊!”
朝露一臉豁出去的表情猛地抬起頭來,目光毫不閃躲地直視著君無夜略有些驚訝的臉龐,“隻要你不做這掌門,我什麼都可以答應。”
“嗬嗬……”
萬萬沒料到朝露竟會說出這番言論,君無夜忍俊不禁地撐著額頭笑了起來,“你這般誘惑於我,就不怕我失控麼?”
朝露微微愣神之間就被這白衣飄飄的俊美青年一把按倒在天池邊的青石上,本來就已經很冷的背部陷入一片冰寒之中,讓她禁不住牙關打顫,“你、你想幹嘛?”
“不是你自己說的麼?以身相許……”君無夜垂眸淺笑,雪白的道袍被風揚起,似與周遭清冷的雪景融於一體。
暈死,她隻是這麼一說,可沒想過君無夜這家夥會如此實誠地笑納啊!
“啊……”
突然身下一空,她被君無夜打橫抱了起來,還沒來得及阻止,就被對方帶著飛掠過天池水麵,穿越那些紗簾一般層層疊疊的霧氣來到池中最高的那座青石雕像之上。
站在這個高度,君無夜身上這件寬鬆的掌門道袍被風一吹更顯仙人之姿,然而他臉上帶著明顯調戲意味的笑容卻和這飄逸出塵的超脫氣質相去甚遠,也讓朝露不自覺地想要退卻,可她身後就是石像手掌的邊緣,根本是退無可退。
“那麼,你就在這裏許身給我吧。”君無夜嘴角上揚,目光比之前深沉了些許。
兩人所處的位置剛好在這座石雕像的掌心中,豎起的五指形成一個遮擋了半麵風霜的屏障,從外麵的確看不到這上頭的情況,可是君無夜此話說得如此直白,倒讓她這張老臉紅了又紅,實在不知道該出何言以對。
背靠著石像的食指,這苦寒之地的冷風吹得她有些神誌不清,可看著君無夜微笑著越走越近,卻也生生嚇出了一身虛汗,可還不等她將語言組織好,就被那人溫熱的手掌捧起臉頰被迫仰起頭來——“……你怕了?”
君無夜這家夥不愧是風月場中的老手,話語間有意無意在她耳根處吹口氣都能將她原本無甚旖念的心情撩撥得如墜雲霧、難以自持。
可事已至此她也沒打算出爾反爾,隻能硬著頭皮逞強道:“怎麼可能,這有什麼好怕的。”
“那好……”
他帶著幾分戲謔地笑了笑,完全無視朝露震驚的神情將人壓在了石像食指與中指交接的淺淺凹槽中,“冷嗎?”他聲音極輕地問了一句,然後騰出一隻手覆在朝露小腹上,從掌心中湧出的真氣猶如一道綿延不絕的熱流蔓延到朝露身上,不多時便將每一寸被寒風吹涼的肌膚暖熱起來。
“好了,”朝露強撐著幾分清明製止道,“分我太多內力,你也會冷的……”這家夥已經為自己跌落了足足一層的修為,想起那些往事她又開始覺得愧疚了。
誰知聽了她這話,君無夜勾起嘴角笑容越發邪魅,“我有你的身體溫暖,就足夠了。”
“你!唔……”
她羞惱之下話還沒說完就被一個溫柔而綿長深吻打斷,唇舌交纏幾欲窒息的感覺讓她好不容易振奮起來的一點精神再次陷入沉醉,不同於橫衝直撞的霸道,而是柔中帶剛、同樣令人無法抗拒的強勢……
“嗯……不……”意亂情迷之間想起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她左右挪動掙紮著想說話,可努力了半天還是被對方死死壓製,舌尖抵在口腔上方動彈不得,直到後者微微笑著放她喘口氣,才將忍耐許久的顧慮說了出來——“萬一有人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