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此情景夏懷遠頓時亂了陣腳,昨天晚飯後朝露明明上樓回房休息了,不止他一個人看見,怎麼會一大早就不見了人影?
不同於夏懷遠緊張的情緒,君無夜一臉平靜地走到床邊看了看上麵疊放的被褥,昨天運功後他元氣大傷,因此並未注意到朝露離開房間的動靜,而從房間裏殘留的追魂香氣味來推測,朝露亥時就不在這裏了……然而,房間裏並沒有絲毫打鬥的痕跡,由此可見朝露是自己離開的。
“武林大會快開始了,你們先行一步去浮臨峰,我留下來找人。”君無夜轉過身來對夏懷遠說道,然後匆匆走出房門。
誰知君無夜前腳離開客棧剛走了幾步,就看見一隊人馬從街道那頭浩浩蕩蕩地過來了,定睛一看發現是禦府的人,於是他迅速擠出滿臉笑容迎了上去——“好久不見了啊,禦家小子,怎麼瞧你這精神頭越來越不好了呢?”
騎在馬背上的禦風弦眸光一閃,立即轉頭循聲望去,這才看清街邊那人竟是君無夜,“倘若君真人也是來參加武林大會的,那就速速上山吧,時候不早了。”
“……”
聽出禦風弦話裏行間都是疏離的味道,君無夜目光沉了沉,也不再和禦風弦搭話,而是靜靜地站在路旁看著禦家一隊人馬從眼前走過。
……
而就在各大門派的人馬從小鎮出發前往浮臨峰的同時,被點了穴道動彈不得的朝露已經坐上了一輛剛剛離開鎮口的馬車。
在外麵趕車的那兩名男子是禦風弦的手下,內力都在七層左右,要是朝露還能動,那麼不說完勝,起碼逃跑是沒有問題的,可關鍵是她努力了一晚上都沒能衝開穴道,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被人帶走。
禦風弦不想讓她攙和這些事情,故而馬車的去向無疑是要趕往蒼州的,好在對方還念著過去的情誼,僅僅是點了自己的穴道,沒有再下軟筋散之類的藥物,所以她還是有機會逃脫的……隻不過她必須抓緊時間了,絕不能讓馬車越走越遠靠近蒼州地界。
然而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拉車的馬匹突然發出尖利的嘶鳴,緊接著整個車身猛烈震動了一下狠狠地側翻了,隨著車身倒地,完全猝不及防的朝露後腦勺重重磕到木棱上,要不是有八層內力護體,這一下子肯定得要了她半條命——可也正因剛才猛烈的撞擊,她竟然走狗屎運地衝開了穴道……
“你們是什麼人?!”
拉車的馬匹被攔在路上的鐵索刺刀斬斷四肢倒地抽搐,兩個禦府侍衛雖大難不死地跳車保住了性命,可下一秒就看見道路兩旁的樹林中跑出十幾個身披黑色甲胄、全副武裝的人,看那架勢就知道是有備而來。
一個鶴發雞皮卻身材高大的男子冷笑著走上前來,血絲渾濁的雙目帶著幾分輕蔑掃了一眼那兩個持械以對的禦府侍衛,“這種白癡問題,還是留著到陰曹地府去問閻王爺吧!”
“殺啊!!!”
朝露剛從撞擊到地麵後開裂的馬車後窗爬出來就聽到前方傳來一陣直衝雲霄的喊殺聲,雖然那兩個禦府侍衛是受到禦風弦命令要綁架自己的人,可不管怎麼說也是活生生的人命啊!她猶豫著要不要救人,可剛一回頭就發現那些突然出現的家夥身上的衣服很是眼熟,再一回想,媽呀!那不是已經好久沒有出現過、據說正在休養生息的真理教弟子嗎?!
十幾名真理教普通弟子交給禦府那兩個侍衛對付尚且有些勉強,更何況那個站在遠處一頭白發的大叔內力水平和自己差不多,如果丟下他們逃跑,那麼想都不用想肯定是死路一條……擦,還以為走狗屎運了,沒想到這爛攤子還是得老娘來收拾!
猶豫片刻之後,朝露從藏在袖筒內的機關箭匣中取出一支短箭,緊接著在衣襟下擺撕下一塊布緊緊綁在短箭末端,最後掏出火折子點燃布條用內力發射了出去——“嗖”地一聲,帶著火星的箭枝鑽進遠處那棵樹底下的枯葉堆,燃燒了起來。
見前方莫名著火,那應該是個堂主的八層內力大叔當即警惕地運起輕功跑了過去,而朝露則借著倒地的馬車作為掩護繞了個圈折回那兩個已被真理教弟子團團包圍困獸猶鬥的禦府侍衛身後,毫不猶豫地左右開弓發射出箭矢命中就近幾個真理教弟子的膝蓋等部位讓他們暫時失去行動能力,然後一手拽住一個禦府侍衛的胳膊大喊道:“發什麼呆,快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