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曜穩穩地接住了藥瓶,既然赫連不棄這麼說了,估計不會再為難他,可是心裏仍然有個疑問想不通,“剛才那些人……你把他們的屍體怎麼樣了?”他剛才分明看到了自己親手葬在九屠山彼岸花田裏的幻音,看在過去搭檔的情分上,也不太願意那人最後落得個屍骨無存的下場。
“……放心,培育噬心蠱隻需心頭血,屍首自然是該在哪就在哪了。”說完這一句,赫連不棄轉身離去,留下辰曜一個站在原地,不管怎樣聽到對方這麼說他也算鬆了口氣。
回頭看著赫連不棄的背影漸行漸遠,辰曜表情抽搐了一下,其實他不止一次想吐槽自己當時救赫連不棄完全是任務所需,用不著他感恩戴德的……
仔細想想,他也沒覺得赫連不棄這人有什麼壞心,頂著個魔教老大的名頭被人罵慘了,其實在某些方麵比中原武林那些號稱名門正派的家夥磊落許多~
當然,這些和他沒有半點關係。
離開真理教總壇後辰曜打算再去趟影閣,澹台十月那裏多得是情報,但願能找到一些用得著的……
……
與此同時,朝露和殊墨兩人已經回到了蒼州。
第一件事情當然是把在金翎山莊的見聞告訴給禦風弦,再怎麼說這家夥身居高位這麼久,多少懂點江湖上的手段,自己想不到方麵對方或許能夠顧慮到。
然而當禦風弦聽完朝露的描述後,沉默了很久,最後才極其無奈地歎了口氣,道:“那莊主夫人王氏不能生育,沈謙乃妾室所出。”
“妾室?”朝露愣了愣,沈謙去拜祭的地點那麼偏僻寒酸,哪怕是妾室也該有個墓碑什麼的啊!
“對外宣稱是這樣,實際上那妾室究竟是何人,出自何處,卻是無人知曉的……”禦風弦低垂眼簾,若有所思地說道。
兩人不約而同地猜想到,沈謙那生母的身份肯定是金翎山莊不可外傳的秘密,妾室什麼的恐怕就是個幌子了。
禦風弦雙手撐在書桌上目光灼灼地盯著朝露,神情極為凝重,“這些事情你不要管了。”
“為什麼?”看禦風弦一臉嚴肅的樣子絕不是在開玩笑,可是朝露從七公手裏接過這重任還沒查出個什麼來就讓她別管了,有點說不過去吧!
“我不想再讓你陷入險境。”
隻這一句話,就讓朝露愣了神,她驚慌地移開目光不去與禦風弦對視,尤其是想起半年之後自己將回去原來世界就更加不能接受這份感情了。
“我、我尿急……”
腦子一亂,就隨便找了個借口匆忙起身,也不顧禦風弦仍在身後定定地看著這邊就慌裏慌張地跑出了書房。
隻有半年的時間了,她不能再想些兒女情長的事情,辰曜那邊也得想個辦法好好解釋一番,但實在萬不得已的話,她或許會選擇帶辰曜回去,先不提自己欠了人家許多又做出了承諾,就說那孩子無親無故地活了十幾年,孩童時期就稀裏糊塗做了殺手不得已麵對刀光劍影的生活,她也得把人帶回去了就當弟弟一樣照顧著,愛情估計是不太可能的,畢竟自己年紀大了這麼多……但是不管怎麼樣都應該比這邊的生活要好吧。
把七公交付的事情完成了,就當在這個世界畫上一個句點,連同她對殊墨那份還未開始就已經結束的愛戀……
頗有幾分感慨地仰頭看著庭院上空那一方碧藍——天氣晴朗,微風習習,可她卻根本無心欣賞。
害怕禦風弦跟出來尷尬,她咬咬牙一扭頭就穿過回廊走出了禦府大門。
蒼州城自古以來就是曦國的商業之都,比起一般城鎮來熱鬧繁華不少,剛走上街道就迎麵來了一輛精致華美的馬車看就知道是大戶人家出行的配置,隻是那馬車走的方向……呃,好像正是去往自己從禦府出來那條路?
朝露心念一轉,便跟著那馬車後麵原路返回了,隔著十幾米遠的距離看到那馬車剛剛好就停在了禦府大門口。
從這個方位朝露隻能看到那從馬車下來的人背影,怎麼好像是個小孩子……呃,該不會是禦風弦那家夥的私生子吧?
想到這裏朝露眉角抽了兩抽,等那幾人被禦府管家領進去以後才晃晃悠悠地從側門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