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理教的人?”
君無夜微微抬頭瞥了她一眼,燭火映得他眼瞳中如有金芒閃爍,“不,他們沒必要殺你。”
盡管這回答給得很肯定,但朝露還是有些遲疑,真要追究起她在這個世界有什麼仇人的話,那其中首當其衝的肯定就是化身赫連不離的輕蘭了,當然了……比起派人暗殺,赫連不離應該更希望能活捉自己吧?
“隻不過……”君無夜聲音停頓了幾秒,“我看這暗器還挺眼熟的,要是沒猜錯的話,這應該是金翎山莊弟子慣用的袖中飛羽。”
啥,金翎山莊?!
朝露愣了一愣,印象中自己好像沒招惹過叫這個名兒的門派啊,除了上次和禦風弦去參加那莊主的壽宴還被真理教的人妖眼影男攪了局……口胡,像她這麼沒存在感的小透明都能被人惦記上了?這實在很不科學啊!
於是她很有些摸不著頭腦地瞥了君無夜一眼,訕訕道:“金翎山莊的人,我一個都不認識啊!”
“我隻說這暗器像是金翎山莊弟子慣用的,並不代表襲擊你的人就一定是他們派來的。”君無夜不鹹不淡地說了句,然後伸手捏住那羽毛狀暗器的一端在燭火下照了照。
朝露被他這舉動嚇壞了,尼瑪這玩意上塗了毒藥啊,就這麼徒手撿起來真的大丈夫嗎?二話不說拿起桌上的茶杯掃了過去,將君無夜手中的暗器打掉,然後氣喘籲籲地指著對方,“你、你傻逼啊!不是說會見血封喉的嗎——”
“……你到底知不知道‘見血封喉’是什麼意思?”君無夜眉角抽了兩抽,表情有一瞬間的僵硬。
鬼知道那是什麼意思,反正聽起來就有種危險的感覺就對了!
見朝露一臉茫然的樣子明擺著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君無夜有些無奈地扶了扶額頭,耐心解釋起來:“字麵上的意思,這毒藥須得接觸到血液才能生效,隻要皮膚上沒有創口就無礙了……”
“原來如此!好高端的樣子~”朝露這才恍然大悟地點點頭,話說隻要不被紮到就沒事了吧?
君無夜輕輕歎了口氣,似乎也不打算跟朝露耗死在這些理論問題上了,而是心平氣和自然而然地轉移了話題:“說到底,除了你身上帶著二十年前那件事相關的信物之外,金翎山莊壓根沒有派人襲擊你的動機。”
“可是,他們怎麼會知道我身上有這些東西的?我隻告訴了你們幾個而已啊!”那麼,問題來了——首先他們幾個裏麵不可能有人將這個信息散布出去,其次……金翎山莊的人為什麼要暗殺自己啊!難道對寒玉訣有企圖的其實是他們?
君無夜撐著腦袋懶洋洋地靠在桌邊,眼皮子半睜半斂帶著些倦意,“總而言之,今天晚上的事情先不要打草驚蛇,他們一擊不得手,必定會再派人過來的。”
“暈死,你的意思是拿我當誘餌守株待兔咯?”朝露臉色有些不好看了,她有幾條命可以拿來給人當飛鏢靶子試用“見血封喉”的藥效啊?早知道君無夜這人不厚道,可也沒想到竟然慘絕人寰到這個地步,不要因為她不是一朵嬌花就如此殘暴地對待她好嗎?
“唔,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吧~”君無夜額頭緩緩下垂似乎隨時都有可能睡著,說話尾音也拖得極長帶了幾分懶散勾人。
尼瑪,還能不能愉快地玩耍了?
看著君無夜這副事不關己的欠扁樣,朝露臉色鐵青地撐著桌麵站了起來,“哼,不打擾你清修,我滾去睡覺了!”
說完氣衝衝地走向房門口,可剛走了兩步就停了下來,“君無夜,你知不知道江湖上有哪個比較擅長機關術的人物?”
“機~關~術~啊……”身後傳來君無夜那廝越拖越長的聲音,“我想想……嗯,烏盟嶺的偃大師似乎在這領域頗有研究~”見朝露這問題來得突兀,君無夜忽然間醒了瞌睡迅速抬起頭來,嘴角咧開眼中精光四射,“你問這幹嘛?”
朝露回過頭望著君無夜,心想能不能麻煩您老別用這麼一張本該俊逸不凡的臉做出如此猥瑣的表情行嗎?沒好氣地撇撇嘴,“不說了,睡你的覺吧!”
機關術啊……
她有些傷腦筋地拍了拍額頭,心想既然事情都到了這一步,還是等先去一趟禦風弦那裏問問他知不知道那個天下第一美人的親戚的事情,再改道前往君無夜所說的那個烏盟嶺看看能否找到專業領域的高手破解石魔方上的機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