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著被口水噴一臉的危險,朝露擺出十二分誠意拉住身旁的絡腮胡壯漢請教道:“那璿璣殿究竟是幹什麼的啊,為何這麼多人都想進去呢?”
“你連這都不知道來天機穀幹嘛?!”胳膊比一般人大腿還粗的壯漢難以置信地低頭看向朝露,一說話果然飛濺出星星點點的口水。
沐浴在口水澆灌下的朝露強忍著想摔東西的衝動繼續微笑,“嗬嗬,小女子初入江湖有很多不懂的地方,所以才來請教大哥你啊~”
“噢,原來是這樣!”壯漢摸著下巴點了點頭,“天機閣自古以來就存在著,手握連鬼神都不知的機密情報,任何門派,任何個人,隻要你曾涉足江湖,就沒有他們不知道的……而那璿璣殿又是天機閣的核心,每隔十年選出一個人進入其中向智者提問,不管是絕世神兵的下落,還是門派爭端的緣由,隻要能進入那璿璣殿中,一切都可以得到答案。”
聽起來好像還不錯耶……
可以隨便提問,那敢情好啊~難怪這麼多人都想進去,隻要下盤棋就能獲悉窮其一生也無法得到的答案,剛好可以問一問赤眼金烏的事情,她要不要也試試看?
隻不過那黑白子的圍棋,拿來當五子棋使還沒問題,要是真按照圍棋的下法她可就駕馭不了啦,哎~
抬起頭來一看,媽呀,連之前上台的聞人卿都束手無策地放棄了……真有這麼難嗎?
正當她左右糾結拿不準是否該去一試時,那小龍男的聲音仿佛通過腦電波傳來直接在她大腦中響起——“去吧。”
“啊,什麼?”沒反應過來這聲音是從腦海裏傳來的,她直接脫口而出地喊了一聲,引得周圍路人甲紛紛側目,於是有些尷尬地咳嗽了幾聲,退開走到角落裏。
她二話不說將背簍取了下來,然後拽著麵癱小孩的衣領使勁搖晃,“你為什麼可以在我腦子裏說話?為什麼?”心裏有些驚慌,既然殊墨這家夥可以通過腦電波神馬的和自己交流,那是不是證明對方可以直接窺視她的內心?還有前幾天她YY的那些少兒不宜內容……完了完了,丟臉丟大發了!
“……你不需要知道這麼多。”殊墨那一頭細致柔軟的發絲被朝露搖得亂七八糟,可他麵不改色眼簾微垂凝視前方,清澈的瞳仁像籠了一層冰晶般寒意襲人,似乎打定了主意無論朝露如何追問也不會透露半句,側轉頭來,見眼前的少女一臉白癡相地愣住,他有些不耐煩地催促道:“你還要不要去破解那棋局了?”
被對方那冷冽的眼神一掃,朝露打了個寒戰迅速回過神來,“你真的懂下棋?”
“先試試吧,”對此殊墨並不想作過多解釋,隻是目光平靜地看向朝露,“你隻管照我說的做就是。”
於是乎,在眾人或驚愕或鄙夷的目光中,一個背孩子的蒙麵女人大義凜然地走上了棋台。
“姑娘請坐。”矮胖老者笑容可掬地做了個邀請的手勢。
朝露用餘光瞥了一眼那錯綜複雜的棋盤,定了定神,走到桌前坐下——刷屏般眼花繚亂的黑白子瞬間閃瞎了她的眼,尼瑪完全看不懂啊!
高瘦老者向前走了兩三步,微笑著提醒道:“姑娘,可以開始了。”
她有些尷尬地笑著點了點頭,可腦海中殊墨的聲音卻遲遲未曾響起……
“行不行啊你?不行就趕緊下來回家帶孩子,別耽誤大夥的時間——”
這裏並非天姝國,女人的地位還是相對低下的,況且朝露這身打扮怎麼看也不像個女俠客,所以沒過多久人群中就傳來不少質疑的聲音。
朝露咬著下唇任由其他人嘲笑,不言不語地靜靜等待著,雖然嘴上一直逞強,可其實從她內心深處還是無比相信殊墨的,那個總能在危急時刻給她安全感的人……
攥得緊緊的手心裏不斷滲出冷汗,一顆心都懸到了嗓子眼,直到那熟悉的淡漠語調從腦海中傳來,她才稍微鬆了一口氣——“你執白子下在五路。”
啥?
她愣了一愣,白色棋子她認得,可五路又是啥……
悲劇,她根本就不知道圍棋盤上那橫橫豎豎的線條怎麼分辨,殊墨隻是這麼一說她哪裏知道怎麼做啊?
眼珠子一轉看向旁側那位慈眉善目的矮胖老者,頓時計從心來——“嗯哼,這位老伯~我昨日幹活把手扭傷了,能不能我口述,再勞煩您幫忙執棋落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