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還是除了練字,便是賞花,偶爾與無塵下下棋。
終於到了離大婚隻有三日,沈婉瑜提出,想去護國寺,拜見一下慧明大師。
安陵侯是絕對不肯的,眼看她就要出嫁了,若是再出點什麼意外,他是怎麼也擔待不起的。
沈婉瑜卻堅持,安陵侯隻能去東宮,稟告了太子徐墨。
徐墨聽後隻是笑,與旁邊侍衛說:“她是慧明大師的弟子,於情於理,都是該前去拜見的。”
“多派些人手保護她,由得她去吧。”
侍衛低聲應是,安陵侯卻沒想到他會同意,聽得目瞪口呆。
看來他這個女婿,是真心疼愛婉瑜啊。
心下便更後悔,以前沒對她好了,幸好太子不是個愛計較之人,否則他這腦袋,隻怕早就不在脖子上了。
安陵侯想到這,就覺得背脊發涼。
沈婉瑜去到護國寺慧明大師的院子,便見到慧明大師又在院子裏擺弄他的花草,本是寒冬臘月了,他的草藥卻還仍然長得很好。
見到沈婉瑜,還是如以前一樣,衝她招了招手:“你來了?過來替為師把這院子裏的草拔了。”
侍衛站上前便想說:“這位可是當朝的太子妃,你還敢叫她拔草?”
隻是才說出個太子妃二字,就被慧明一記冷光掃了過去:“怎麼?成了太子妃就不是我徒兒了?”
侍衛不敢言語,沈婉瑜擺手,讓他們在外麵候著,“徒兒怎敢忘了您。”
擼起袖子,果真過去,幫他拔草。
“弟子這次來,是來多謝師父的。”沈婉瑜一邊拔草,一邊說道:“當初若不是師父,婉瑜也不可能有今日。”
若不是打著他的名號,隨軍南下,她現在也不可能在民間有這麼高的呼聲。
她這太子妃之位,也不會來的如此容易。
說到底,她還是沾了慧明的光的。
慧明坐在院子裏的石桌上喝茶,“拜師的那日,可見你心不甘情不願的。怎麼,這會兒知道貧僧的好了?”
沈婉瑜知曉慧明這是在報當日她對他不屑一顧之仇,忙道:“是,徒兒知錯了。師父你就大人有大量,原來徒兒當初的有眼無珠。”
慧明哼了一聲:“你這丫頭,口是心非!貧僧還不知道你啊!”
他頓了一下,道:“不過你能在大婚前,過來見見為師,為師也算是十分欣慰了。”
隻有把他放在心上,才會在這樣的日子過來見他。
沈婉瑜輕輕地笑:“徒兒哪敢忘了您。不過徒兒有幾句話一直很想問……”
“說吧,想知道什麼,為師今日心情好,想知道什麼,貧僧都告訴你。”慧明喝了口茶,神情恬淡地說道。
“師父當初,為何要執意收我為徒?”
幾十年來,他都不收徒弟,如今卻隻看了她一眼,見了她一麵,就收她為徒。
她想了許久,也沒想明白所以然。
慧明輕咳了兩聲,而後裝著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捋著白花花的胡須,道:“你命格特殊,貧僧隻是覺得與你有緣罷了。”
其實他沒說出的話是,她命格特殊,他看不透她的未來,想放在身邊,好好觀察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