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瑜這段時間忙著給皇太後抄寫經書,倒確實沒多少時間去研習醫書,但想到雋客身上毒性未除,還是抽了時間去看的,便點了點頭,“看是看完了,不過尚有很多不懂之處。”
幸好她也是有備而來,說完便喊了白芷,讓她把那兩本書拿了進來。
婉瑜接過,恭敬地遞給慧明大師,“我在不解的地方都做了記號。”
慧明暗道,若隻是看看書,就能把書中的內容參透,他也不用在外遊曆這麼多年了。
他瞥了婉瑜一眼,才將書接了過來,翻看了幾頁,上麵果真做了些記號。
許是不想汙了他的書,那些記號做得極小,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倒也是個心思縝密的孩子,慧明擱下書,重新抬起頭來看婉瑜:“這兩本書中的內容看似淺顯,實則富含深意,你能用心研讀,貧僧感到十分欣慰。”
將書推到婉瑜的麵前,道:“你雖未跟貧僧學過幾天的醫術,但勝在天資聰穎,他日成為一代聖手應當不成問題。”
沈婉瑜隻是苦笑,慧明絕對不是這般無端誇獎別人的人,她深知他還有後話,看著他並不言語。
慧明對於她的沉著感到十分欣慰,“此番南下是個很好的曆練機會,你雖為女子,但貧僧深知你心性與普通女子不同。”
女子一般見識狹隘,一生隻為圍繞著相夫教子轉,而她,從她那日跟孫員外郎說的那些話,就能看出,此女心性不凡,心思比一般的男子還更縝密。
“大師該知我不懂什麼醫術。”沈婉瑜聽出他話中的意思,隻是淡淡道:“欺君可是殺頭的大罪,就算大師不在乎自己的名聲,但我還有家人,我不想因為我一個人,而連累了整個安陵侯府。”
隻要她跟那些禦醫一相處,她會不會醫術,那些人一眼就能分辨得出來。
慧明卻搖頭,“貧僧知你不懂醫術,貧僧也不是讓你真的出手替人診治,隻是讓你跟著朝廷的救災醫者去南方漲漲見識罷了。”
要想習得一手好醫術,光靠看醫書是遠遠不夠的,必須身體力行。
“你有了貧僧弟子這一層身份,隻管在旁邊看著就行。若那些人真找你問方,你隻管推說給無塵便是。”
婉瑜皺眉:“您的意思是讓無塵小師父也跟我一起去南方?”
慧明不可置否,“他跟了貧僧十多年,貧僧雖未認真教過他幾天醫術,但他勤敏好學,恐怕不比外頭任何一個郎中差。”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是,她擔了這麼高的位子,卻不做事,難道不會引人非議?
這個慧明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聽聞你弟弟也在此次出行名單當中,你去了南方也算是有人照應。”慧明很是欣慰的說道。
“可是……”婉瑜還想說點什麼,慧明卻擺了擺手道:“這事就這麼決定了,一會兒貧僧寫封信,讓無塵親自交與皇上。你隻管回家好好收拾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