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深吸了一口,抬頭看著徐墨,“方才無意間聽到了殿下與吟風公子的談話,知道殿下好似在查這支箭。”她指著塌幾上放著的那支箭說道。
徐墨並不在意她的偷聽,點了點頭,示意她把話說下去。
“小女子見過這種箭。”她輕輕地說道,“我曾經是伺候孫員外郎的,孫員外郎對我還算是信任,經常會邀一些大人來舞館裏談事,又或者是招了我們館裏的姑娘去別的大人家獻藝,以討好那些大人。我也被叫去過一次,去的是賀尚書的家中,也就是前半個月的事。我在賀府見過這種箭……當時他們正在興頭上,並未讓我們回避。我親眼看見,賀府的管家讓人抬了幾個箱子進來,那箱子打從我身邊過的時候,抬箱子的小廝忽然跌了一跤,把箱子摔到了地上,箱蓋掀了起來,我無意間看到裏頭裝的就是這種箭。賀尚書還叫人把這些箭,都分派給府裏的弓箭手。”
竟然是賀家,沒想到竟會是賀家。
徐墨早該想到的,賀連與沈家兩姐弟有過節,賀尚書被抓了之後,賀連還不知從什麼地方聽到了些閑言碎語,去侯府找到沈大小姐,要她出麵替戶部的那些大臣們做偽證,卻被拒絕了,後來還深夜行刺。
他原以為,將挑斷了賀連府中侍衛的手筋腳筋,賀連該收斂些了猜對。
沒成想,還敢對沈大小姐下手,這般三分兩次的對付侯府的兩姐弟,還當真是他小看他了。
徐墨神色不是很好,海棠也看出來了,有些遲疑道:“是不是海棠說錯了什麼惹殿下不高興?”
難道殿下是嫌她多管閑事?她忙道:“殿下幫了海棠這麼多,海棠也隻是想幫一幫殿下罷了,並沒有要幹預朝政的意思。”
“本王知道。”海棠能感覺出徐墨的神情在聽到這個事之後,冷了不止一個季度,他淡淡地道:“你確實幫本王省了不少麻煩。”
海棠笑了笑道:“能替殿下分憂,是海棠的福分。”
賀家的事,自有他會去處置,但是方才六部的幾位大臣提出來的問題,卻由不得他不上心。
他擱下碗箸,認真的打量著海棠,眉目清秀,身段玲瓏,雖然還帶著幾分病態,但也難以掩蓋她身上出眾的氣質,確實是個不錯的人選。
海棠被徐墨這熾熱的眼神盯得渾身不自在,摸了摸自己的臉,帶著幾分疑惑道:“殿下在看什麼?”
她自問閱人無數,尤其是這些好/色的達官貴人,那些人一旦這麼盯著她,那便是心懷不軌了,但豫王殿下的眼神,雖然也帶著幾分炙熱,卻沒有半分的情-欲在裏麵,眸子既深沉又平靜,就好像是單純的打量。
也就是這種純粹的如同欣賞一件古玩般的打量,才讓她有些不自在,因為她摸不透豫王到底想幹什麼。
“你方才說,想報答本王的大恩?”徐墨收回目光的,淡淡地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