譬如養飛禽,種花草,對了,還有吟詩作畫。
如果沒猜錯,他這房裏掛的書畫,都是出自他的手筆。
婉瑜看到書畫的左下角落款處都是同一個慧字。
慧明見藥材整理的差不多了,就抖了抖身上的塵土,而後跟沈婉瑜說:“跟我來。”
沈婉瑜跟著他出了房門,他大抵十分寶貝他這一房的藥材,還特地轉過身,將房門上了鎖。
他帶婉瑜去了隔壁的一間廂房,應該是他的書房,這整座院子裝飾都都很有出家人講求恬靜安然的風範,但這書房,卻布置得頗有讀書人的雅氣。
一溜的香楠木太師椅,兩側是齊整的書架,書架上堆滿了各式各樣的書籍,正對大門的方向,放著一張書案,書案上文房四寶一應俱全,且看材質都屬上等,書案上方掛著一幅田園畫,兩側是刻著四君子的吊瓶,書案的下首,還有兩張小案幾,案幾上除了文房四寶,隻擱著幾張白紙,頗有先生授課的意味。
沈婉瑜的預感果然不錯,慧明大師進門就坐到了上首的書案前,而後指了指下首右側的那個書案,道:“坐。”
沈婉瑜依言坐了下來,慧明在書案的那遝書籍前翻找了半天,最後拿了兩本書出來,扔到了沈婉瑜的書案上,“你先把這兩本書給貧僧背熟了。”
幸好這兒不是久未經修,案上並無灰塵,要不然他這般粗魯的動作,非得噴她一身的塵。
沈婉瑜看了一下書的麵皮,一本是藥材集注,另一本則是藥方集注,她隨手翻開幾頁,發現上頭的字跡,竟跟牆上掛的有些相似,當下便有些詫異:“這兩本書都是你親手編寫的?”
慧明看她大驚小怪的模樣,就道:“背熟了便是。一個月後貧僧會來檢查。”
她是個姑娘家,定然是不可能住在這兒,跟他每天學的。
不得不說,沈婉瑜被他這兩本書給震懾到了,醫者最怕的就是故步自封,一味地自以為是,不懂得反省和變通。
而要做到醫術精進,就少不了要積累經驗……她很明白,這兩本書,都是他心血的凝聚。
甚至可以說,是他這麼多年行醫治病的秘籍,如今卻這麼輕易地給了她,她沒法不覺得撼動。
她先前拜他為師,是抱著讓他守口如瓶的意思,其實心裏並不是很服他。
而且拜師一事,可以說,是他一手設計的。
加之從晌午開始,這所謂的師父,就一直在為難她,所以沈婉瑜內心裏並不認可這個師父。
但如今拿到這兩本書,她卻有些對他改觀了,或許他真的是真心實意地想收她為徒,讓她繼承他的衣缽的,要不然也不會把這麼珍貴的東西送給她了。
“這兩本書,師弟可有?”人的情緒就是這麼奇怪,心裏雖然覺得震動了,但嘴上還是忍不住說著胡話。
慧明一笑道:“你師弟自幼就跟在貧僧身邊,對藥材藥方早已熟悉,根本無需貧僧過多敦促。”
也就是說,隻有你才一竅不通,人家早就學的比你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