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婉瑜深吸了一口氣,才朝他招了招手,讓他附耳過來,並非是不信任他,而是擔心隔牆有耳。
徐墨依言附耳過去,沈婉瑜在他耳畔輕聲說:“戶部有位姓孫的員外郎,他手裏握有戶部這些年貪汙的賬冊,事無巨細皆記載在了裏麵。”
徐墨臉色微變,聲音不覺地輕了許多:“你說的可是真的?”
沈婉瑜推開半步,輕輕點頭:“戶部現在人心惶惶,殿下派人一查便知是不是真的。”
戶部那些人確實都是找保全自己的法子,若這員外郎手中果真握有賬本,那他必定會有所動作,隻要派人跟著他,不怕查不到。
隻是這麼辛秘的事,她是如何知道的?徐墨看她的目光有些變了。
沈婉瑜看到他的神色,便知他想問的是什麼,忙道:“殿下在朝中為官多年,應該知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這話是告誡他,方才既然答應了她不問,就算如今再好奇,也應該信守承諾。
徐墨失笑,覺得她這巧笑嫣然的模樣,像極了一隻小狐狸,忍不住就伸出手,輕輕將她散落在額間的一縷秀發別到耳後去,做完這些,他才意識到這動作有多麼親昵,忙訕訕地收回手,神情有些不自然:“你放心,本王既然答應了你不問,便不會再過問。”
他做這動作的時候,冰涼的手指有意無意地觸到她臉頰的肌膚上,如觸電一般,讓她感覺一陣酥麻,頗有幾分不自在。
但她也明白,這也隻是他情不自禁的動作而已,很快就恢複自然,訕笑道:“那就好。殿下若沒什麼事,我就先回去了。師父估計還有事要吩咐我。”
到底臉皮薄,臉頰不可收拾地發燙起來,怕他看出異樣,沈婉瑜慌忙說道,說完這些,她就頭也不回地小跑回了院子。
三個丫鬟看到她臉頰跟熟柿子一般紅,皆一臉好奇地看著她,“小姐這是怎麼了?怎麼臉這麼紅?”
沈婉瑜瞪了她們三人一眼,肅然道:“膽子愈發大了。師父的藥材可都曬完了?”
三人齊齊搖頭,將手中的笸籮舉到沈婉瑜麵前,“大師采了一倉庫的藥材,這會兒還沒曬到一半呢。奴婢估摸著,要曬完還得幾個時辰。”
特別是大師又吩咐了,什麼藥材曬在什麼地方,曬多少的分量,間隔多少,都是有定數的,萬不能有一點差錯,這就加大了曬藥的難度。
沈婉瑜忙道:“我也去幫忙吧。”提著裙子就上了二樓。
緊隨著她進門的徐墨,看著她慌忙跑上樓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而後喊了吟風下來,與他說:“我有些事要處理,你去跟慧明大師說一聲,就說本王改日再來拜訪。”
吟風一臉困惑,“可是府裏出了什麼事?”
徐墨隻是搖頭,“不是府裏,是戶部的事。你隻管跟慧明大師說就是了。”
吟風這才哦了一聲,蹬蹬地衝上了樓,跟慧明大師支會了一聲,又氣喘籲籲地跑下來,跟著徐墨離開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