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嘉銘前世把她害得這麼慘,她對他怎麼可能沒敵意。
隻是沒想叫沈君陶看出來了,她輕輕地一笑,反問道:“我不能對他有敵意嗎?”
世上有沒有法律規定,所有的人都要喜歡他。
沈君陶啞口無言,看了她好一會兒,才輕聲說:“他怎麼說都是個王爺,你這樣對他,到底有些不好。”
萬一哪天惹了他不痛快,那可真是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了。
沈婉瑜是死過一次的人,根本就沒什麼好擔心的,知道沈君陶這麼說,是在擔心她的安危,心裏洋溢著感動,不由自主地將手搭在了他並不寬厚的肩膀上,放柔了聲音說:“你不必擔心,這事我有分寸。”
知道怎麼好,怎麼不好,就算戴嘉銘真要跟她動手,她也沒什麼好怕的。
所為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好了,別想這些了,天色也晚了,你快回去歇著吧,明兒還得去學堂呢。”
沈君陶點頭,才走出兩步,又回過頭看了她一眼,眼睛裏流過複雜的情緒,欲言又止了好一會兒,才輕輕開口,聲音黯啞:“長姐,你曾經說過,我與你同齡……你其實不用什麼事都自己藏在心裏,說出來或許我能替你分擔。兩個人想總比你一個人琢磨來的好……”
她隱瞞了他太多的東西,他不想在她眼裏,永遠是個孩子。
沈婉瑜顯然沒料到他會說出這樣的一番話來,微微有些愣住,過了一會兒才回過神,輕輕地笑了起來,“你這話我記下了,以後有什麼事,我會第一個告訴你,讓你替我分擔的。”
這或許就是來自親姐弟的關懷,婉瑜一直很珍惜和渴望的東西。
前世她一直當成好妹妹的人,到頭來卻背叛了她,讓她落得個死不瞑目的下場。
這一世,她不再相信任何人……卻忽然有人跟她說,有什麼事說出來,我們可以一起承擔。
這個人還是他的親弟弟,婉瑜此刻恨不得上前狠狠地抱住他,但礙於兩人之間的身份,還是強忍住了。
眼睛如同進了沙子一般紅紅的,卻不想讓他看出自己的異樣,強行撇開了頭去,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擠出一抹笑容來:“好了,夜裏寒涼,你又穿得單薄,快回去吧。”
沈君陶還是如石像一般站了好半天,才深深地望了沈婉瑜一眼,轉身離開。
他知道,她這話隻是敷衍而已……但沒有關係,從今以後,他會好好護著她的,護著她這親姐姐。
沈婉瑜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出神了一會兒,才抬步回了自己的院子。
豫王府內,侍衛吟風恭敬地跪在地上,徐墨正在書案上作畫,見他進來才放下墨筆。
“不是讓你在侯府守著,保護她們姐弟的安危?怎麼忽然回來了?發生什麼事了?”
吟風抬起頭,神情顯得有些猶豫,“有件事不知該不該跟殿下說……”
“人都來了,才猶豫要不要說?”徐墨將墨筆擱在筆架子上,在書案前坐了下來,“說吧,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