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9章 鋒芒(2 / 2)

沈婉瑜落了座,半抱著琵琶,而安陽郡主站在她邊上,微微朝觀眾席這邊點了點頭,便開始吹彈起來。

節奏才剛上來,就有眼尖的閨秀驚訝地叫出聲來:“竟然是《霸王卸甲》!”

“用羌笛吹奏這麼難的曲子,世上恐怕就安陽郡主一人敢挑戰了!”

安陽郡主名聲擺在那兒,她既然敢用羌笛吹奏,必定是準備周全了的,而她們比較好奇,她旁邊彈琵琶的那位,要如何應對。

皇後娘娘聽到這開頭的調子,亦是笑了:“沒想到安陽這麼有心,竟選了皇上最喜歡的曲子。”

她看想下首的長公主,“皇上常說,他很懷念與長公主上戰場的那段日子。”

長公主和皇上之間感情會這麼深厚,其實就從戰場上培養出來的。

長公主望著舞台上的兩人,笑了笑道:“我也很懷念和皇兄在西北的那段日子。”

男賓席上,辰王戴嘉銘忽地向一旁的徐墨舉杯:“豫王殿下,我敬你一杯。”

徐墨麵無表情地端了酒盞,與他輕輕碰了一下。

“豫王殿下覺得安陽郡主這羌笛吹得如何?”戴嘉銘一臉玩味地問徐墨。

他與徐墨明爭暗鬥這麼多年,安陽郡主對徐墨是什麼心思,他早就心知肚明,他會這麼問,自然是故意的。

徐墨端著酒盞抿了一口,順著他的話往舞台上瞥了一眼,道:“還行。”

戴嘉銘將酒杯裏的酒一飲而盡,微笑道:“誰都知道這宮宴是場變相的男女相看宴,而太後娘娘,好似有意在這次的宴會上替安陽選婿……她老人家沒到場,恐怕這事會是皇後娘娘做主。萬一待會安陽郡主的表演得了皇後娘娘的歡心,你們豫王府很可能就要辦喜事了。倒要在這先恭喜殿下了。”

他又斟杯酒,似笑非笑地敬徐墨。

“不必。”徐墨淡淡地說道。沒再端酒盞,而是從席位上站起來,在眾人都聚精會神地看著舞台的時候,抬步離開了宮殿。

戴嘉銘一笑,兀自將手裏的酒飲了下去。

原本激昂的曲子,在徐墨離開的刹那,變成了低沉悲壯,變幻起來半點不顯突兀,反而如行雲流水一般流暢。

眾人聽得都呆愣起來,還從未聽過用羌笛吹奏的《霸王卸甲》,皆閉起眼睛認真地享受這首有鬥誌昂揚,也有悲情雄壯的曲子。

舞台上的程娢,看似在認真地吹奏,其實目光不離徐墨,看到他離席,她眼底閃過一抹失落,手下的動作稍微滿了半拍。

這細微的變化,若不是精通音律的人,根本聽不出來,但沈婉瑜卻聽出來了,這曲子正演奏到最難的別姬段,稍有差池,很可能就會毀了整首曲子。

她不由地出聲提醒安陽郡主:“郡主還是心無雜念的好。”

這樣的場合鬧了笑話,丟臉的可不止是安陽郡主,而是整個皇家的顏麵。

畢竟她是長公主的女兒,代表的可是皇家,她不像銀月公主,刁蠻任性的名聲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