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連皇姑都去了宴息室,她怎麼還在這兒閑逛,也不怕遲到了惹怒了宮裏的貴人。 上回見她也是,明知道銀月在等她,她還偏偏閑庭信步……似乎這個女子,越是在緊張的氣氛下,就表現得越淡然。
沉穩鎮定到根本不像她這個年齡的人……每次見,都給他不一樣的感覺。
宮中的禦花園還真不愧是皇上閑遊的地方,栽種的花草都是從鄰國移植過來,尋常見不到。
婉瑜以前從未留意過這些,但重活了一世之後,她覺得什麼都挺新鮮的……像禮佛,像這些花草。
或許是心思敏感了的緣故,以前從未留心的東西,如今卻很容易就能注意到。
這些花草長得實在是奇特,婉瑜忍不住蹲下身來湊近去看,看了一會忍不住想伸手去碰碰,忽然聽到耳邊傳來一句清朗的聲音:“別碰,那花有毒。”
婉瑜過於專注,被這聲音一下,不由得一下子站了起來。卻是腿上一麻,往後跌近一個清冷的懷抱。抬眸便看見頭戴梁冠的徐墨,額間的碎發都冠了起來,露出光潔的額頭,以及他那張……俊臉如雕刻般冷毅。
挺翹的鼻梁,削薄的紅唇,極其濃鬱的眉毛,卷而翹的眼睫下,是雙如古井般深邃的眼眸,似乎看一眼就能將人給吸進去。
“豫王殿下。”沈婉瑜不敢再看,很快收回了目光,想拉開兩人的距離,無奈雙腿卻還是沒有力氣。
徐墨點了點頭,居然伸出手扶住了婉瑜,反而使得兩人像是緊緊相擁。
“這是映山白,從南方那邊移植過來的,看著雖然新奇,其實花中帶毒。聞多了容易呼吸不暢,甚至四肢麻木……你還是離它遠點為好,過一會腿就好了。”他邊說著,就邊把婉瑜扶到一邊石凳上才放開。
白芷見到這個傳聞中的四皇子,這般溫和地跟自家小姐說話,嘴巴張的都能塞下一顆雞蛋了。
不是都說四皇子樣貌可怕,性子清冷,不苟言笑嗎?
那麵前的這位,眉目俊朗,笑容和煦的人是誰?
兩人已經不是第一次見了,但是沈婉瑜看著他的俊臉,還是有一瞬間的呆滯。
不過她已經不是以前那個懵懂無知的姑娘了,知道眼前之人看似溫和無害,其實心機深沉……她與他雖有幾麵之緣,可她並不認為自己有這麼大的魅力,能讓他見幾麵就對她產生好感。
她收回視線,微微屈身朝他福了福,語氣平緩道:“多謝豫王殿下。”
徐墨看著她刻意疏離他的態度,心底竟有些不大舒服,臉上的笑容僵在臉上,聲音清冷道:“不必。”
聽到他冷清而不帶一絲溫度的聲音,婉瑜才算是真正清醒過來。
他是豫王,皇上最看重的四皇子,人人稱道的冷麵閻王,與戴嘉銘明爭暗鬥多年的人,心思絕對不是一般人能猜到的。
即便前世與他有過一段不為人知的過往,但……那僅有她知道而已。
婉瑜對他無愛無恨,遂還是有點自知之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