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根見二人答應了,想到既然出來了,不妨賭上一把,於是說道:“想必二位剛才也聽到了我和赤那的對話了吧?”
格根見芷若和宋青書都點了點頭,又說道:“不知二位對在下有什麼看法?”
芷若答道:“卑鄙無恥的小人,還有什麼看法?”
格根見芷若如此說到,心中不免失望,一腔熱血反倒去了幾分,不過也不死心,看向宋青書道:“宋少俠也這樣認為麼?”
宋青書從他一出現就在思考這些問題,又見他心思縝密,並不是邀寵獻媚之輩,此時聽得他問自己,沉思一下問道:“閣下心思縝密,計謀更是高深,隻是在下有一事不明,還請閣下告知。”
格根見宋青書反倒比峨眉掌門有見識,心中不禁又升起一絲希望,於是說道:“宋少俠有什麼請盡管問。”
宋青書微微笑道:“我隻是不明白閣下也是蒙古人,為何要……”
“為何要做這禍害朝廷的事,對吧?”格根未等宋青書說完,便自己先說了出來。
芷若見宋青書點了點頭,方才覺得此事確實透著怪異,不過又想到就連古時候的廉頗都未看到這一層,這格根沒看到也屬正常,突然覺得宋青書怎麼這麼多事,你說出來做什麼?讓他們自己人鬥去!
格根見二人表情,突然哈哈笑道:“如果我說,我不是蒙古人,是不是二位的疑團就都解了?”
宋青書和芷若對看一眼,芷若說道:“你說不是就不是?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騙我們的?”
格根看著芷若,說道:“我知道要周姑娘突然相信也不容易,所以我想和姑娘做個交易,我願把荊州的布防和赤那府的布防圖交給姑娘,還有上交給察罕帖木兒,也就是汝陽王的那百十來箱金銀珠寶也都給姑娘,至於赤那偷藏的那十來箱珠寶,也可以把密室的圖紙給姑娘,我希望姑娘能高抬貴手,暫時放過赤那。”
見他如此大手筆,芷若反倒有些愣住了,宋青書此時卻說道:“赤那給了你什麼,讓你這樣死心塌地為他?”說完又冷聲說道:“赤那在荊州城做的那些傷天害理之事,都有你的功勞麼?”
格根忙道:“赤那做的那些事,都是汝陽王吩咐的,我勸阻過幾次也無用,況且汝陽王還派人專門監視著,我隻能讓赤那明白他是替罪羊而已。”說完閉目長歎一聲,“至於我為什麼要救赤那,二位不妨聽我一一道來。”
“我本名李博字文博,本是淮陰人士,家中也算得上是書香世家,父嚴母慈,還有一妹,也是天真可愛,父親還是元庭一小官,一家人生活也算樂和。我從小由祖父教養,他對詩詞歌賦,文治武功都有涉獵,祖父臨死前給我取字文博,也希望我能文采飛揚,博學多才。然而十年前父親得罪了權貴,一家人被關進了大獄,母親又急又怕,當夜就死在了獄中,沒過多久,父親也被斬首。”李博擦了擦眼淚,哽咽道:“我那時才十五歲,就被賣到了偏遠的漠北蒙古為奴,一同被賣做奴隸的兩百多個漢人,等到得漠北蒙古,僅活下來不超過三十,幸得我自幼習武,而且因父親和祖父都做過官,我從小就習得蒙古語,否則根本不可能活下來。到了漠北之後,我們就被當地的蒙古人領回了家。我被一個叫查哈的人領走了,在他家的日子,過得連牲口都不如,和我一同在他家的漢人奴隸,十之八九都是被他打死的。”說到此,李博頓了頓,又說道:“有一個和我一同到漠北的夥伴,一路上對我也很照顧,隻因放羊的時候,一隻羊不小心摔傷了腿,就被查哈用皮鞭活生生的抽死了。”說到此,李博竟哽咽得說不出話來。
宋青書本以為他已經非常慘的了,哪知世上還有比他慘上百倍的人,心中不免感歎不已。又看了一眼芷若,哪知芷若早已哭成了淚人。宋青書見狀,忙上前去拍了拍芷若的背,又對李博問道:“後來呢?”
李博仰頭望著天,說道:“後來,我終於得到機會,趁那查哈不備,殺了他,後來一不做二不休,又把查哈的全家都殺了,穿上蒙古人的衣服,逃了出來。繞道漠西,在途中遇到一個和我差不多年紀的蒙古少年,那少年是為了前程隻身前往大都的,他以為我是蒙古人,也和他一樣是去大都的,就和我結伴而行。我在荒無人煙的地方,把他殺了,然後借用他的身份,也就是現在的格根這個名字,回到了大都。回到大都之後,我想盡千方百計終於打探出我妹妹的消息,她被賣進了汝陽王府。可是當我再打探,卻得知妹妹在進汝陽王府的第二天,就被他們給糟蹋死了。”李博說到這時,嗚嗚哭了出來,“妹妹當時才十三歲,他們那幫畜生,居然……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