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針還留在孫大成的身體上麵,針翼還在輕輕的顫抖,孫大成股動脈的出血,已經被蕭雨強行止住。
地麵上滿是血漬,就像是進了殺豬的屠宰場一般。
不但地麵上,連帶牆壁,書桌,也都噴濺的一朵朵血花似的,耀眼奪目。
那個黑衣人從蕭雨身後衝出來的時候,蕭雨就已經覺察到了——黑衣人的目標,是牆角的一個小保險箱。
從孫大成剛剛回光返照一般的斷斷續續的說出來的幾個詞語裏麵,蕭雨迅速的把握了他要表達的內容:所有有關蕭雨的秘密,都已經被孫大成書寫為文字,保存在那個小保險箱裏麵。
種種跡象表明,是有人針對孫大成,采用一種特殊的手段迷惑了孫大成的神經,導致他出現自殺的情況。
這個黑衣人的出現,更加證明了這一點。
蕭雨知道,與其說這件事是針對孫大成,倒不如說是針對他蕭雨的一個陰謀——背後有人不願意自己知道自己身世的真相,把了解其中的秘密的,能夠告訴自己這個秘密的孫大成先下手為強殺人滅口。
那個殺人滅口的家夥並沒有走遠,一直躲在暗處觀察孫大成的表現。直到孫大成頓斷續續的說出“保險箱”這樣的字眼的時候,這才忍不住出手搶奪,在蕭雨之前,先一步奔向那個小保險箱。
蕭雨豈能容他一步步走在自己前麵屢屢得逞?放下枕在自己臂彎裏麵孫大成已經沒有什麼氣息的腦袋,蕭雨一個箭步衝了過去。
衝過去的同時,蕭雨手中已經扣住了三枚銀針。
這是一個需要自己全力以赴的對手,蕭雨來到帝京以後,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級別的對手。
從他的身形和速度判斷,這人的武學造詣,恐怕隻在蕭雨之上,不在蕭雨之下。
身體靈動,步伐刁鑽,左衝右突。身形閃動之間,雙手已經扣在了那個保險箱上麵。
這人一身黑衣黑褲,臉上蒙著一塊黑布,隻留下兩隻閃閃發亮的眼睛露在外麵——冷!這雙眼睛,冷冽的如同鷹隼一般,又如同那萬年寒潭的池水,深邃不見底。
這雙眼,蕭雨竟然有一種有些熟悉的感覺。蕭雨相信,隻要這個黑衣人撤掉臉上的蒙麵黑紗的時候,自己一定能夠認出來他是誰。
蕭雨慢了一步,那黑衣人沒有選擇打開保險箱,而是一把抓了起來,用一條不知道從身體哪裏變出來的繩索麻溜的捆了一個十字結,順手一帶,背在了他的後背上,對著蕭雨露出一個好像是笑容的表情,縱身一躍向著前麵奔了出去。
這人,是一個老手,絕不耽擱任何多餘的哪怕一秒鍾。
這種行事風格,蕭雨腦海中依稀有些熟悉,好像是一個自己特別熟悉的人。
這種感覺一閃而逝,蕭雨快步追了上去。
那人的身法比蕭雨靈活的多,幾個騰躍,人已經在十米開外。
蕭雨開足了馬力,用盡了自己所有的體能——可惜的是,在三分鍾後,蕭雨和那個人之間的距離,已經拉開了二十多米。
蕭雨和這個黑衣人,在奔跑的速度和輕身功法上麵,根本就不是一個檔次上的人。
對方身法越快,給蕭雨的震撼也就越大。
在蕭雨的記憶裏麵,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把自己拉開這麼遠的距離的,隻有一個人。
那個人叫做蝙蝠,是蕭小天的兄弟,蕭雨的叔叔——蕭雨叫他阿福叔,阿福叔來帝京,是蕭雨磨破了嘴皮子大力邀請過來幫助自己調查療養院遇襲的事件的,怎麼會憑空出現在這裏?
然而除了阿福叔,蕭雨想不出來還有什麼人,能夠在速度方麵令自己這般的自卑。
要知道,在藍色部隊裏麵,單獨拚比速度的話,連二師傅馬天空也不過和自己剛剛打個平手。
蕭雨的輕身功夫,是蝙蝠一手訓練出來的。蝙蝠曾經說過,如果蕭雨勤加練習的話,十年之內,足以趕上他一半的水平。
“福叔!”蕭雨情知自己肯定是追不上這個黑衣人了。於是大聲叫喊出來。
這黑衣人沒有帶著自己跑開多遠,相反一直在這裏兜圈子。
那黑影聽到蕭雨招呼的聲音,身形明顯的停頓了一下,隻是這稍一停頓,隨後便又恢複了他風一般的速度,轉瞬間轉過一個牆角,再也看不見了。
蕭雨喘著粗氣,雙手拄在自己的膝蓋上麵,貓著腰好一陣喘粗氣。
剛剛給孫大成針灸的時候,蕭雨並沒有任何保留,差不多所有的絕脈真氣都隨著銀針輸布進了孫大成的體內。狀態最好的時候也比不過蝙蝠,更何況現在蕭雨已經有些氣息不支的疲乏的身體,更不是蝙蝠的對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