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先生,請問您是來喝茶的,還是來品茶的?”
看著那個暴跳如雷,摔杯子砸碗的漢子,李令月深吸一口氣,做出平靜的表情說道。
蕭雨看著李令月胸脯一起一伏的,知道李令月已經在全力掩飾自己的憤怒。
她能掩飾自己的憤怒,說明——已經成熟多了。更說明——她胸前確實已經很有料了。
雖然還不至於波濤洶湧。但總歸已經讓人覺得賞心悅目了。
所以蕭雨的目光把視線投射在了李令月的身上。換句話說,主要是胸部。
今天是李令月的舞台,蕭雨要看著她的表演。
“喝茶品茶?不都一樣麼?”大漢說道:“我知道的就是,同樣的茶,三十五一壺的你們賣三百五一杯!黑店,你們這就是孫二娘的黑店!”
“撲哧……”李令月還沒有說話,不遠處一個女性茶客已經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這一聲淺笑,李令月心中已經有底了。什麼叫素質?這一聲淺笑就是。
品味的不同,也是素質的表現之一。
“這位先生,老北京的大碗茶,兩塊錢一碗,您不用花三十五一壺,因為您喝不了那麼多。”李令月笑容更光彩奪目了。
“哄——”李令月說的直白,大夥聽的有趣,不由自主的笑了出來。
兩塊錢一大海碗,三十五塊,估計怎麼也得給您打個折,來上十八大碗——老北京大碗茶用的那種大海碗,蕭雨見過,一碗至少怎麼也得有一斤。十八斤水灌進肚子裏,在大肚的漢子也撐個半死。
“那不一樣。”漢子紅著臉說道:“大碗茶是解渴用的——我們是來喝茶的。不是來喝水的。”
李令月笑道:“抱歉,我們這裏沒有喝茶的,大家是來品茶的。有些東西,是需要咂摸才能感覺出味道。我不覺的一頭老牛嚼牡丹的時候,能吃出什麼甜蜜溫馨的味道來。再退一步說,價目表就擺在那裏,隻要您有小學畢業的水平,您應該看得清楚,單價上寫的明明白白。如果你是喝茶,我不阻攔你去黑寡婦茶樓喝三十五一壺的,如果您想慢慢品茶,我還是隨時歡迎。不過,我會以為您今天來,不是來品茶的,是黑寡婦那邊的幫凶來砸場子的……”
“我不是那邊的人!”大漢連忙辯解,眼神有些猶疑和退縮。
“不是?”李令月反問道。
“不是!”大漢這次咬字比較清晰,挺起胸膛說道。
大漢有些急紅眼了,開始卷袖子,躍躍欲試。
蕭雨向前一步,把李令月擋在自己身後,小聲說道:“有些人,你跟他講大道理是沒用的,講道理是必須的,你的講一些他小學沒畢業的水平能理解的道理。”
“……”
人分三六九等,分金領白領藍領粉領——道理也分的這麼清楚?
李令月第一次聽說,道理也是分等級的。
蕭雨笑著迎上前去,按在那大漢已經卷起袖子來的赤膊上麵,暗暗用了一點巧勁,把大漢的手臂按壓下去。大漢吃力的反抗了一下,卻沒想到蕭雨已經把大拇指按在了他手臂上的一處穴位上麵,竟然使不出什麼力氣來。
蕭雨看著大漢手腕上的一塊金表,說道:“這位大哥你這麼有品位的人,這隻表的價格想來也不菲吧?”
“當然。”大漢撇著嘴說道:“兩千多塊呢——別扯些沒用的,你們這就是黑店。一杯茶三百多,幾杯茶下肚,嘛感覺沒有呢,一塊金表就沒了。”
“那你這鞋子?”
“兩千多塊。”
“你這襯衣?”
“兩千多塊。”
“你這腦袋瓜——”
“兩千多塊。”
“……”
蕭雨點點頭,說道:“您這腦袋瓜,大概也就這麼個價位了。俗話說的好,好馬配好鞍。您這兩千塊的腦袋瓜,當然要配兩千多塊的衣衫。您不覺得您這麼有品位的人,喝三十五一壺的茶有損您的品味麼?”
“……那不一樣。”
“那您覺得,三十五一壺的茶,用多少錢的茶壺來承裝呢?三百五?三千五?”
“用不了那許多……一百五就行。”大漢說道。
“您看看您摔在地上的這個杯子,你看看這印花,你看看這細瓷,你看看這出產地,你看看這標價——”
景德鎮出品的細瓷杯子上,燙印著全國統一零售價七百二十八元一隻。
大漢的兩隻眼珠快瞪出來了:“這麼個破玩意,七百二十八?黑店!太他媽的黑了。”
這句話一出口,茶客們更是笑得合不攏嘴了,現在不用蕭雨說大家也知道,這個貨絕對是來搗亂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