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個人腦筋雖然不靈光,但執行任務還是很忠實的。
穆南方等了一會兒,看到三個身影兩前一後的翻出了圍牆,再也見不到影子了。
“也不過如此。”穆南方從水池裏麵爬將出來,哈哈一笑。正所謂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值班室的門很簡單,穆南方隻用了一張塑料紙片就把門捅開了,走了進去,從容的找到盛放中藥的櫃子——情報,就是這麼重要。穆南方為了這一天,已經準備了半個月的時間。
打開櫃子,把自己帶來的那點毒藥放進中藥包裏麵,隨手抓了兩把,攙和的比較勻一些。
萬事大吉。
穆南方拍拍手,從容的退了出來。
原路返回,再次從狗洞——不是,是排水口爬出去,任務就算是順利完成了。
又是一陣風吹來,穆南方覺得有些冷了。
風把烏雲吹跑,月亮露出銀白的笑臉。
在銀色的月光映照之下,穆南方的臉孔變的扭曲起來。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這話說的不假。卻不知道有一個獵手——不是,有好幾個獵手,已經埋伏在穆南方的退路上。
“嘶嘶嘶嘶……”
輕微的聲響傳來,穆南方頓時一身冷汗。
出水口已經不是那麼安全了。雖然不是有人把守,但比有人把守還令穆南方感覺到心驚肉跳。
一隻蟾蜍,一條很粗很粗的大花蛇。
不顯眼的角落裏,還趴著一隻蠍子。
“咣當!”
沉重的鐵門打開。震蕩下無數的灰塵。
“進。”獄警言簡意賅的說道。“這是你們的新朋友,所長說了,今晚開葷,他不在。”
——蕭雨忽然想到一個笑話。有人打電話找經理,秘書詢問之後說,經理說他不在。
同樣的話從獄警嘴裏說出來,味道大不一樣。他就那麼平平淡淡的說了一聲,裏麵傳來五個應和的聲音:“是,正府。”
另有一個聲音道:“報告正府,你在不在?”
“我?”獄警撓撓腦袋:“我也不在。”
說完,把蕭雨推進看守所的牢房裏麵。314監室,是整個看守所最恐怖的地方。
一般來說,314室裏麵關押的,都是熟客。
三個上下鋪,鋪板上鋪著一條黑心棉牌兒的褥子,沒有被子,沒有枕頭。
小門上有一個一寸見方的小窗口,上麵焊著鐵條,除此之外,就是門的對麵是一個三寸見方的窗子,也焊著鐵條。
大一些的窗子下麵是這間監室風水最好的鋪位,上鋪空著,下鋪坐著兩個漢子。
一個正在扣鼻屎,一個正在摳腳丫。兩人相貌差不多,絡腮胡子,圓盤大臉——這兩人是兄弟。
左右兩邊各有兩個上下鋪的鋪位,左邊有兩個人,右邊有一個人。右邊那個人的鋪位下方,拴著一個鐵皮尿桶,裏麵散發出濃重的尿騷味,正好在右邊那個人的頭頂部位。
整天聞著這味道,能睡著才怪了。
別說這個鋪位了,就算這個鋪位上麵空著的那個鋪位,也肯定會被熏得夠嗆。
蕭雨的目光,停留在那兩個明顯是雙胞胎兄弟頭頂上方空著的鋪位上麵。
那兒還有一個小窗子,果真是風水寶地。
“報告正府!”一聲響亮的聲音嗖的傳了出來,聲音來的太突兀,把蕭雨嚇了一跳。
“報告正府!”那挖鼻屎的不挖鼻屎了,再次大聲喊著說道。
“正府說了,他不在,你聾了麼?剛剛還說過開葷來著。”摳腳丫子的說道。
挖鼻屎的說道:“嘿嘿……我就是看看正府究竟在不在。”
咣當!嘩啦啦啦!
外麵傳來大鐵門被關閉,鎖上鎖鏈的聲音。正府,顯然已經走得遠了。
“嘿嘿嘿,正府走得遠了。咱今兒吃什麼?是吃蔥包肉,還是吃煲肉湯?”挖鼻屎的一邊挖著鼻屎,一邊大笑著說道。
那個守著尿痛的男人很猥瑣的瑟縮了一下,看上去已經有五十多歲的一個老頭子了。“大家都是同病相憐,何必自相殘殺,煮豆燃箕……算了吧,算了吧。”
整個一個窮酸腐儒的模樣。——他知道這兄弟倆叫做黑風雙煞,是犯了大案的人。他還知道黑風雙煞說的蔥包肉或者煲肉湯,都是針對這個新來的,看上去臉色有些蒼白的年輕人的。
蕭雨徑自走到黑風雙煞麵前,露出了一個自認為很迷人的笑容,然後,很恭敬的欠了欠身子。
“小子不錯,有禮貌!”摳腳丫的用他摳腳丫的手拍拍蕭雨的肩膀:“一會兒開葷的時候,哥哥我會手下留情的。”
蕭雨側身一閃,閃開他的臭手,笑道:“我想說的是,借個光,我要在這上鋪上麵睡覺——有點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