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雨端詳著一份協議,甲方乙方寫的清楚明白,就是白嚴鬆和麻醉醉之間簽署的那一份工程建築協議。這份協議曾經被白嚴鬆視若珍寶的藏在自己家裏暗格的小保險櫃裏麵,現在地位也是一落千丈,被白嚴鬆從一個牛皮紙袋裏抽取出來,很隨意的丟在辦公桌上。
白展計的病情還需要觀察三天左右,白嚴鬆花錢請了最好的護工——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這份閑錢,白嚴鬆還是拿得出來的。
當蕭雨看到協議中的一份條款的時候,雙眼不由自主的亮了起來,指著末尾一條規定說道:“這也行?這樣的協議,你也敢簽署?!”
白嚴鬆以為蕭雨看出了這份協議裏麵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連忙湊了過來,看向蕭雨手指的地方。
那是一條有關結算款項的約定。
當然,原文用的詞語比較格式化,屬於那種即便是上了法庭也找不出毛病的標準格式,大意是這樣的,白嚴鬆的公司負責承建麻醉醉提出的廠房建設,應該按質保量的在規定時間內完成。有關款項結算方麵,兩邊商定的結果是,建築建設完成總工程量的三分之二的時候,由麻醉醉一方負責找第三方質檢驗收,驗收合格之後,麻醉醉方需要提供百分之四十的總預算款項給白嚴鬆的公司,然後其餘百分之六十的款項,將會在工程全部竣工後半年之內,統一結算完成,劃歸到白嚴鬆指定的賬號上麵來。
完成三分之二,卻隻能得到百分之四十的錢!
“這是誘惑!紅果果的誘惑!”白嚴鬆歎了一口氣,臉色蠟黃的說道。
誘惑?白嚴鬆不會是用錯了詞兒了吧?在蕭雨看來,這擺明就是欺騙。當然,事關麻醉醉,蕭雨是不大好用上欺騙這樣的字眼的。雖然蕭雨明明知道,麻醉醉和阿紫兩個人,就是實打實的小騙子。
看到蕭雨露出不理解的表情,白嚴鬆解釋說道:“一般情況下,完成三分之二的工程量,能夠得到百分之十左右的款項,就已經不錯了,而且尾款半年結算,也是比較吸引我的地方。要知道,別的公司的工程,都是三十六個月結算的。都怪我,貪小便宜吃大虧!哎!”
蕭雨錯愕了一下,怪不得搞房地產的都發了,原來玩兒的都是空手套白狼的把戲。
“我高估了自己的經濟實力,卻低估了這次工程的工程量。等到我真正發現工程量和我的想象相差太遠的時候,我已經撤不出來了。我所有的家當都賭在了裏麵,我還借貸了一筆金額不菲的高利貸。”
白嚴鬆越說聲音越是沉痛。這時候電話鈴聲忽然響了起來,把正在出神的白嚴鬆嚇了一跳。
連忙接起電話來,那邊傳來一個柔媚的聲音:“您好,請問是白嚴鬆白先生嗎?”
“是的,是我。請問您是?”一聽是個女人的聲音,白嚴鬆登時放心了不少。
“您好白先生,我是梅公子的律師。轉告您一聲,明天梅公子在飄香園設宴款待白先生。希望您能夠準時光臨,並且帶來令梅先生感到滿意的答複。”
會無好會,宴無好宴。白岩鬆就算再傻,也明白梅三這樣做的道理。
軟硬兼施,目的還是要得到一半的生意利潤,這小子真是不見兔子不撒鷹。
但是這個邀請,白嚴鬆又非去不可,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最短,有小辮子在人家的手上,這個險,該冒險,要冒險,不該冒險,也要冒險。
飄香園是一間高檔茶樓,哪有什麼設宴這麼一說?
“好,麻煩您轉告梅先生,到時候我一定會去的。”
“上午十點,3號偏廳,恭候您的大駕。”女秘書雖然說得客氣,但言語之間,流露出來的全是我說這樣就這樣的霸氣,根本就容不得白嚴鬆商量。
“……好吧。”白嚴鬆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這個選擇,對他來說很不容易,卻也沒有辦法。
剛剛掛掉電話,又一次嗡嗡的響了起來。
白嚴鬆做了一個抱歉的眼神,當著蕭雨的麵再次接聽電話、這一次的電話是手下的一個工頭打來的,也不知道是誰走漏了風聲,現在幹活的民工們中間,都在流傳著這樣一個小道消息,白嚴鬆已經破產,工資可能要支付不出來了!
這擺明了是要逼死白嚴鬆才甘心!如果說這個消息沒有有心人故意傳播,絕不會造成現在的局麵!
“現在工地怎麼樣了?”白嚴鬆問道:“我不會拖欠工資的,諸位跟了我這麼多年,難道這點小事還不肯相信我麼?我雖然遇到了一點小麻煩,但是這麻煩與工資沒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