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嗒!”又是一聲輕響,一滴淡藍色的血液,從蕭雨攥緊了的拳頭裏麵滴了出來:“給你他媽的看看!沒見過,今兒就讓你見識見識!”
手腕一甩,一滴血液從虛空飛過,正好砸在賈思語的臉上。
“見識你個即把毛!”賈思語用力在臉上抹了一把,忽然如同中了定身法似的,站在當地動也不能動。
賈思語的手心裏麵,藍汪汪的閃著銀光。
那是賈思語的刀片劃破了蕭雨的手掌,滴落下來的血液。
蕭雨再也沒有時間理會不懂裝懂的賈思語,憤恨的轉過身子,撲向秦歌的病床,首先減緩了抽血泵的負壓,然後把輸血的輸液管卡住了速度,讓滴速減少到四十滴每分鍾,雙手使出穿花手的運針技巧,如同兩隻花蝴蝶在花叢中飛舞一般,迅速的把紮在秦歌身上的一百零八顆銀針撚轉了一遍,由於操作太急,耗費的真氣過多,等到全部撚轉完畢的時候,蕭雨的渾身上下已經如同從水中撈出來的一樣,濕漉漉的幾乎汗水要滴落下來。
在這個操作的過程中,秦歌的身體逐漸拱起來,拱成一個大蝦的形狀,頸部使勁的後仰,後仰。
蕭雨知道,這種動作醫學中叫做角弓反張,一般隻見於破傷風或者狂犬病這兩種不治之症的症狀表現,一旦出現角弓反張的症狀,那基本上來說存活率不高於百分之二十五。
蕭雨急了,也顧不得自己體內真氣的瘋狂消耗,再一次使用穿花手的手法,把秦歌身上的一百零八顆銀針再一次運轉一遍。
運轉完畢,蕭雨已經累的快要虛脫了。
蕭雨希望再把秦歌輸血的速度卡慢一點,於是伸手去觸摸輸液器上麵的開關。
一點,一點。蕭雨駭然發現,原本一個很簡單的動作,竟然在這個時候做起來這麼困難。
腦袋裏麵一陣眩暈,蕭雨覺得自己麵前這張病床,還有整間手術室,都開始圍繞著自己的身體旋轉起來,旋轉,瘋狂的旋轉。
“啊嗚!”蕭雨一陣反胃,吐出一口清水,他知道自己這是即將脫力的表現。
臉上的汗水已經模糊了雙眼,就算不帶著這個分光鏡,蕭雨覺得自己麵前也是一片模糊的感覺,腳底下就像踩在雲端一樣,飄飄的沒有根基。
蕭雨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身體,腦袋一歪,整個身子順著病床栽倒下去。
他沒有倒在地麵上,卻倒在了一個寬厚的胸膛裏麵。
“對不起!對不起!是我錯怪你了!你要怎麼辦?你說,我來做!”一個聲音飄飄渺渺的傳了過來,回蕩在蕭雨的耳邊。蕭雨勉強判斷出來,這是賈思語的聲音。他終於肯相信自己了,這個大傻叉,真他媽的……嘔!蕭雨又是幹嘔了兩聲,即便是被賈思語抱住了自己,腦袋裏還是跟安上了一個陀螺一樣,瘋狂的轉圈。
賈思語在剛剛蕭雨運針的時候,愣神看了看自己手掌心從臉上抹下來的藍色血液,腦海中還是不敢相信自己見到的會是事實。
不遠處的地板上,掉落著那把剛才自己用來襲擊蕭雨的刀片,現在就孤零零的躺在那裏,散發著寒冷的光芒。
賈思語走上前去,彎腰撿起那把刀片,赫然發現在刀片的鋒利的一端,上麵沾染著藍汪汪的液體。
藍色的血液!
賈思語現在已經不能不信了。如果說世界上真的沒有這個顏色的血液的話,那至少這刀片上麵凝固的應該是紅色的斑塊兒,因為這個刀片,剛剛是劃破了蕭雨的手心的皮膚的。
綜合種種情況,賈思語強迫自己相信,世界上果然是還有許多的不可能,正在逐漸的變成現實,比如這藍色的血液。
相信了這一點,賈思語開始反思自己和蕭雨兩個人的舉動。
蕭雨和秦歌在之前就是朋友,應該沒有理由害他的吧?
賈思語無端猜測著,眼見蕭雨忙忙碌碌的似乎有些脫力的感覺,於是搶上一步,在蕭雨摔在地上之前,把蕭雨抱在懷裏。
“卡住滴速……別超過二十滴……快!”蕭雨覺得自己嘴唇一定是已經幹裂了,說話的聲音幾乎連自己都聽不出來了。
“好,好!”賈思語連著說了兩聲好字,分神探出一隻手去,把輸液管的開關盡量的往下關的再小一些!
蕭雨強行笑了笑,嘴角露出一抹痛苦的笑容。
“住手!你們兩個,在做什麼?!”
這時候一聲暴喝傳了過來,緊接著,老馬和張躍進兩個人的身影,便出現在手術室的外麵,擋住了絕大部分的光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