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四周響起來的配樂,赫然就是婚禮進行曲。
自己的爺爺坐在家長席上,嗬嗬嗬的衝自己笑著。隻有他孤零零的一個老頭子。可是他還是笑的那麼開心。簡直就像一個孩子一樣。
另一邊男方的家長席上,卻是黑壓壓的密密麻麻的坐滿了人。
李令月用盡了力氣,卻依然看不清他們的臉。
這不要緊——李令月在睡夢中依舊這麼安慰自己。看不清家長的臉,這並沒有什麼。關鍵,要看看自己的男人究竟是誰。
以前的李令月,從來不敢想象會有一個除了爺爺之外的男人也能夠闖進自己的生活。
李令月本能的是抵觸這一點的。
所以以前做這個夢的時候,每當李令月想起來要看看男人是長得什麼模樣的時候,就會發現自己剛剛還挎著手臂的男人不見了,憑空消失了,自己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婚禮台上麵。而這個時候,李令月本能的去看看台下麵,也隻剩下了自己的爺爺,男賓家長席那邊,也是同樣的 一個人也沒有。
而這一次,明顯的不一樣!十分很不一樣!
因為,李令月想到去看看那個男人的模樣的時候,那個男人依舊守在自己身邊,嗬嗬的向自己笑著,露出一口小白牙。
他的臉,他的臉……
扒開蒙在那個男人臉上的一層淡淡的薄霧,李令月終於看清楚了他的容貌。
沒有出乎李令月的預料,那個男人就是蕭雨。
而這個時候,下麵也傳來一陣陣掌聲。
爺爺嗬嗬的笑著。
男賓家長席那邊,也是黑壓壓的一大群人。並沒有人離開,也沒有憑空消失。
他們洋溢著滿足的微笑,看著這一對珠聯璧合的新人。
雖然,依舊看不清他們的臉,但李令月知道,他們都在,這就足夠了。
睡夢中的李令月,嘴角都能牽扯出一抹動人心魄的笑容。
就在這時,異變突生。
一個同樣穿著潔白婚紗的女孩子,拎著自己長裙的下擺,快步衝了進來,毫不猶豫的從另一邊,一把挎住蕭雨的另一條胳膊,對著李令月怒目而視。
而這個女孩子的麵容,也是這般的熟悉。
“甘甜甜!”李令月大吃一驚,不知道這個隻見過一兩次麵的女孩子,為什麼能留給自己這麼深的印象。
隨著李令月自己的一聲尖叫,李令月駭然的從夢中驚醒,打開床頭燈,李令月發現自己渾身冷汗津津。
“原來是一個夢啊。”李令月自嘲的自語了一聲,那個給了自己快樂的男人,依舊守候在自己身邊,睡得正香正甜,這對於李令月來說,就已經足夠了。
“自己嚇自己。”李令月又是自嘲的笑了一聲,繞過蕭雨的身體,便去摩挲那床頭燈的開關。
順便,看了一眼奪走自己保存了二十五年的女兒紅的男人。
這一眼不要緊,倒把李令月下了個三魂出竅六佛升天。
蕭雨的麵孔,奇異的扭曲著,渾身大汗淋淋,整個人就像剛從蒸籠裏拉出來的一般。
李令月順勢看了一眼空調設定,二十三度。
按理說,應該是比較適合的溫度啊,蕭雨,他這是怎麼了?!
蕭雨的雙手,使勁全身力氣一般抓著床單,就像剛剛李令月自己承受破瓜之痛一樣,幾乎要把那床單撕扯下一道子來。臉上的血管也奇異的擴張著,就像一個大青蟲趴在蕭雨的臉上一樣。
“嗬嗬嗬嗬……”蕭雨的嘴裏,發出一陣不像正常人能發出的嗬嗬聲,顯然,他正在承受著難以承受的痛苦的折磨。
雙腿,也跟著屈曲起來,整個人打擺子一樣,就像一個精神病人抽風的時候的表現,毫無二致,甚至,還要更加的嚴重一些。
“蕭雨,蕭雨!蕭雨你怎麼了?你不要嚇我啊!”李令月完全沒有了主意,想去樓上叫一下自己的爺爺來看看,又不知道怎麼和爺爺解釋蕭雨會赤身果體的出現在自己的房間裏麵,一時間,進退兩難。
“莫不是,他的怪病又犯了?”李令月見過一次蕭雨藍血症的症狀發作,當下毫不遲疑,她知道蕭雨身邊一直是帶著解藥的。
在蕭雨的衣袋裏胡亂翻找了一番,李令月終於找到了那個裝著砒霜的小瓶子,細心的用指尖挑了蕭雨上次告訴自己的一點點,湊著蕭雨的嘴唇送了過去。
李令月多麼希望蕭雨還像上次一樣,張開嘴,哪怕把自己的小指全部吸吮在他的嘴裏,帶來那一絲絲心頭悸動的甜蜜。
然而,蕭雨牙關緊閉,那一點藥粉,竟然喂不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