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雨歎了一口氣,低著頭微微翻起眼皮,眼角的餘光便看見小米正在衝著自己擠眉弄眼手舞足蹈的比劃著。可惜兩個人沒有手語交流的先例,小米比劃了半天,蕭雨也不知道她想說什麼。
“好了,我知道了呢。”這時候甘甜甜忽然撲哧一笑,單手掩著紅唇,說道:“你和小米也是為了我好,我知道的呢。”
蕭雨憋了一個大紅臉,聯合小米的第一次騙術,就這麼被甘甜甜輕而易舉的揭穿了,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想了想,蕭雨還是硬著頭皮說道:“我說的都是真的。我和小米的父親是忘年交,我也確實不知道他的年齡多大歲數。”蕭雨差點就把自己那枚吊墜拿出來給甘甜甜看了,手指動了動,還是忍住了沒有拿出來。至少按照二師傅的說法,如果甘甜甜也確實有這麼一枚吊墜的話,自己和甘甜甜的長輩是敵人而非朋友的可能性更大一些。“還是不要打草驚蛇的好。”蕭雨這麼對自己說道。
“我知道,我都知道的呢。”甘甜甜像個小狐狸一樣的笑了起來,扭著身子看了一眼身後的小米。小米正在手舞足蹈的對著蕭雨比比劃劃,急的都有些紅了眼了。冷不防甘甜甜回過頭來看著自己,小米尷尬的吐吐舌頭,手臂僵硬在半空中。小米不好意思的笑笑,說道:“我給大哥哥表演新疆舞——你看,”說著雙手疊壓在下巴那裏,腦袋左右晃了兩下,唱道:“掀起你的裙子來……不是不是,掀起你的褲頭來……也不是也不是,掀起什麼來著?”
蕭雨和甘甜甜不由自主的笑了起來,小姑娘實在是太招人喜歡了,連唱歌都這麼有味道。蕭雨說道:“是掀起你的頭蓋骨……汗,被你誤導了,是掀起你的蓋頭來!”
小米吐了吐舌頭:“大哥哥,你好暴力呀。會嚇著我的。”
蕭雨笑道:“是你嚇著我了才對。又掀裙子又掀褲頭的,也不知道你這小腦袋瓜是怎麼長的!”
“在脖子上長的呀。”小米很肯定的說道,“難道大哥哥的腦袋長在肩膀上麼?”
“這個……”蕭雨撓了撓腦袋,說道:“人都說了,人都是兩個肩膀架著一個腦袋,今兒聽小米這麼一說,我才知道原來這俗語說的是不對的,兩個肩膀架著一個脖子,一個脖子架著一個腦袋,這樣說才對的,是不是小米?”
“本來就是嗎。”小米撅著嘴說道:“姐姐姐姐,你是脖子長在腦袋上麼?”
“肯定是的呢。”甘甜甜輕笑一聲,說道。
“哦哦!”小米奸計得逞,拍著巴掌跳了起來,咯咯的笑著說道:“姐姐是個大怪獸,姐姐脖子長在腦袋上!哇!新郎官掀蓋頭羅!嘩啦!哇!先看見脖子,再看見腦袋,咯咯,咯咯咯。”
一時間,歡聲笑語不斷。被小米這麼一打岔,蕭雨的尷尬消散於無形之中,這個小米,很是有些不簡單。蕭雨笑著看著歡蹦亂跳的小米,對她露齒一笑,點了點頭。
小米也點了點頭,對著蕭雨擠了擠眼。
金鼎小區。
夕陽西照,落日的餘暉鋪金灑銀。
小區裏。遛彎的大媽,下棋的老頭,玩鳥的老爺子們,一個個笑逐顏開的,映襯著這夕陽的晚景。
李令月把車子停在專用車庫,走向正在等候在蓮池邊上的蕭雨。有人等著的感覺,其實蠻不錯的。李令月嘴角露出一絲淺笑,或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已經在不知不覺之間加快了腳步。
每天,載著蕭雨去學院,每天,載著蕭雨回家。幸福的生活,或許也不過如此。
“停好車子了?走啦,回家。”蕭雨遠遠的見李令月走了過來,起身迎了上去。
“小夥子,你女朋友長得真俊俏!”一個路過的老大媽坐在輪椅上,笑意盈盈的對蕭雨誇讚道。她的老伴在後麵推著,目光停留在自己老婆子的臉上,深情地注視著,就像對待一個珍惜的寶貝一般。
“那是必須的。”蕭雨毫不否認的說道。“大媽您的體格也很硬朗,年輕的時候肯定也很俊俏。你看大爺的臉上都笑開了花。”
“他呀,他那是滿臉的老皺紋。老啦,老啦,比不得你們年輕人,總是這麼有朝氣。”老大媽笑著說道。
李令月靜靜的等待蕭雨說話,看著這一對恩愛的老夫妻,嘴裏麵竟然不由自主的哼起了歌,“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變老……”唱著唱著,眼角濕潤起來。也不知道那個能和自己一起慢慢變老的男人,究竟什麼時候才會出現。
如果是眼前這個蕭雨,似乎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