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雨連忙道:“已經打跑了。”
這時候蕭雨才知道,這方茹不是演技好,而是真的被嚇到了。
“啊,跑了?真的跑啦?”方茹尷尬的笑笑,隨手理了理頭發,整理了一下身上稍微有些發皺的衣服,這才說道:“謝謝你,真的謝謝你。”
“這有什麼?”蕭雨笑道:“一個小混混而已,算不得什麼。”
心中卻道,虧得自己是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連哄帶騙的把他嚇住了,真動起手來,勝負還不一定屬於誰呢。自己的肩膀和胯骨那邊剛剛脫臼過,現在還真的不適合做太劇烈的運動。
方茹轉過身麵對玻璃窗,看了兩眼窗外的白雲。再次回過頭來的時候,早已經又恢複了她精明幹練的女強人模樣,這表情變化,也不可謂不快。
方茹一臉凝重的看了幾眼蕭雨,忽然道:“你真的是個醫生?怎麼功夫也這麼好?”
蕭雨被她的眼神看的愣了愣神,這才說道:“你不會又有什麼別的想法吧?”
“賓果!答對了。”方茹出乎意料的打了一個響指,說道:“小姐正缺一個貼身保鏢,我看你身手也蠻不錯的,賣相也可以,不如多加一份薪水,做個兼職的保鏢吧?”
“這不行,真沒那麼多時間。我還要上學呢。”蕭雨連忙拒絕。什麼叫賣相可以?咱這是正宗的風流倜儻玉麵公子還不好?
上學這個借口簡直是太棒了,誰也不能耽誤我一個大好青年求學的腳步。我可是祖國的花骨朵,就等著在美女麵前綻放了。可不能栓死在一棵歪脖樹上--雖然孫文靜不一定是歪脖樹。
“可以貼身保護小姐的。”方茹繼續誘惑道。特意在“貼身”兩個字上加重了語氣。
但凡見過小姐的男人,很少有人能夠拒絕小姐的魅力。
大部分寧可選擇牡丹花下死,做鬼也要當肥料。
比如剛剛那個穿著人字拖的漢子,剛剛雖然隻是匆忙間見了一麵,但方茹那過目不忘的雙眼早已經認出來這就是帝京梅家三少的一個保鏢,這人一口一個我家公子,看來是給梅三少拉皮條的。
呸呸!臭嘴,什麼叫拉皮條的,這把自己家的小姐當成了什麼人?
“這個……你的建議不作數,又不是保護你,你家小姐才是說了算的。”蕭雨給自己辯解道。
“方姐姐同意的話,我沒意見哦。”孫文靜的聲音再次傳來,聲音依舊是軟軟糯糯的,甜膩膩的讓人真想撲上去咬兩口嚐嚐味道。
“咱們還是先換藥吧,耽誤了換藥的時間,效果就沒有那麼好了。”蕭雨開始展開拖字訣,心中篤定一個信念,不見兔子不撒鷹,不見到真人,絕不談近身。
“咯咯咯!”孫文靜又是一陣嬌笑的聲音傳來,語氣一變,忽然幽怨的說道:“多多哥哥,你對我的相貌就這麼沒有信心麼?女大十八變,我已經不是小時候那個青澀的小丫頭了。多多哥哥,你連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來了麼?”
哄!蕭雨腦海中如同爆炸了一個胖子瘦子小男孩在廣島落下時候產生的巨大坑洞,漫天的核輻射的煙雲差點把蕭雨渾身上下全部包裹起來。
她說什麼?她叫我什麼?
多多,這是我的小名,已經很多年沒有別人提起過了。就算在家的時候因為自己的強烈要求,這個小名已經從父母的嘴裏再也聽不到了,為什麼從她的嘴裏就這麼輕易的冒了出來?
而且,似乎還叫的很溜的樣子?
不單單是蕭雨,連同經紀人方茹,也被孫文靜這一聲親昵的多多哥哥嚇了一跳,孫小姐這是在整神馬玩意?雖然孫文靜的打造目標一直是玉女甜妹的鄰家小妹形象,但也不至於今天這麼鄰家吧?
在蕭雨和方茹滿臉都是不可置信的目光中,洗手間的門輕輕的打開,孫文靜雙手疊放在小腹下麵,低著頭,垂著眉,一副我見猶憐的可憐模樣。
一身鵝黃色的百褶長裙,秀發長長的披散在肩上。一個簡練的蝴蝶形狀的發卡,輕輕的束在頭頂上方,露出來光潔如玉的額頭。
腳上穿著一雙黑色緞麵係帶平底鞋,屬於那種九十年代初期的十來歲的小姑娘們才會經常穿著的老舊式樣,但是穿在她的腳上,卻是那麼的和諧。
她就那麼靜靜的站著,也不動,也不說話。
整個人與環境完美的融合成一體,形成一幅近乎完美的畫卷。
這場麵,孫文靜就那麼簡簡單單的站在那裏,卻已經不是單純的一個人,而是一段凝固了的少年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