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不多,聲調也不高,甚至帶著醉意的懶散。然而,卻有種不可違抗的意味。
安小可輕歎了口氣,坐了下來。
逐漸沉睡過去的司徒哲耀手漸漸地滑落下去,等安小可完全抽出自己的手時,覺得有絲絲的涼意,他剛才握得有點太緊了,不知不覺中,竟然已經出了一層細密的小汗。
“你也會這樣啊。”她感慨著,無力地走到大床一旁的沙發上,倚靠在上麵,看著司徒哲耀的臉發呆。
本來以為隻有自己才會為了暗戀的人而傷感和失落,想不到司徒哲耀這麼狂妄自大的人,也會這樣。
安靜地回想著白天的一切,漸漸的,安小可朦朧中睡了過去。
她是一早起來被凍醒的,無盡的涼意侵襲這身體,安小可潛意識裏緩緩地縮成一團。
夢裏,她仿佛掉進了一個冰窟窿,母親很漂亮,卻在冰洞的外麵對著她冷笑,她說,她不要她了,不要小磊,不要父親…
“別走,你怎麼能這樣…”仿佛被捆縛住一樣,安小可隻覺得渾身冷得不行,嗓子也似乎被凍住了一樣,根本就發不出聲音。
這麼多年了,她以為自己再也不會記起那張無法原諒的臉了,然而,夢裏,母親的臉是那麼真切…
“醒醒,安小可!”耳畔忽然響起了一個熟悉的男聲。
啥時間,安小可像是從冰封中找到了一線希望,這根救命稻草,她必須抓住。眼前仿佛掠過什麼影子,她掙紮著睜開了眼睛,卻恍然發現是夢。
睜開眼睛的同時,身上的緊繃感逐漸放鬆下來,愕然地看到司徒哲耀深邃狹長的眼眸,正直視著她。
怎麼會這樣…
安小可調整了一下斜靠在沙發上的姿勢,乏力地拄著座位坐起來,“你醒了?”語氣帶著不悅,似乎她對他愛搭理不理。
而司徒哲耀卻是嘴角微微上揚地看著她…
“昨晚是你?”他問道。
宿醉中,他依稀覺得有個溫暖柔軟的小人兒陪在自己身邊,不知道自己說了多少的醉話,也做了什麼舉動,想不到的是,這個刺兒頭一樣的小妮子,居然隻身一人把他從pub裏弄了回來。
“除了我還有誰?——下次你去,也記得要去金瀚麟,那裏我熟人多,你跑去凱勒,我把你弄回來可費了勁了。”安小可睥睨地掃視了他一眼,臉上泛起更大的責怪。
想了想,她又補上一句,“記得我打車去找你和帶你回來的出租車錢,這個要單算,小票我留著了,一共是…一百六十四塊!”
到什麼時候,也要先把賬給她算清楚。
司徒哲耀森銳地倏然起身,兀自感慨起來,“果然你還是為了錢。”
說完,他沒再給她一點目光,往浴室走去,隻留給發愣的安小可一個高大頎長的背影。
司徒哲耀的這套說辭說出來,話不重,聽上去卻沉甸甸的。安小可愣了有十幾秒,可能是晚上受了涼,更覺得渾身有些發冷。
她坐在沙發上,環抱住自己,用了很大的力氣,才對著浴室方向表達了不滿,“沒錯,我是為了錢,要不是為了錢,我那麼晚了怎麼會跑去救你這個混蛋!”
喊完這句話,她才覺得嗓子沙沙的,有些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