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趟醫院,再回到住處,安小可抬眼一看鬧鍾,已經接近十一點了。不看不要緊,這一看,睡意立即來了。
早點睡吧,這樣也可以忘掉今天的不愉快。
安小可眼前不禁又浮現出司徒哲耀那張冷若寒冰的臉龐,陌生得那麼可怕,一點都不顧及兩個人之前的交流...
手機忽然鈴鈴作響。
安小可遲疑地看著屏幕上的一連串陌生號碼,從來沒有見過這麼長又不符合規律的號碼,如果是廣告,未免太敬業了些。
她遲疑了一下,還是接了起來。
“喂,小可,你別掛,我是媽媽...”電話另一頭響起了柔靜的聲音,雖然隻是短短一句,就感覺得到語調的溫婉,雖然顯得出來很是急促,生怕接電話的安小可會掛斷。
“——我沒有你這樣的媽媽。”安小可的語氣一下子變得冷沉下來,心頭像壓上了重重的石頭。
這到底是怎麼了,太陽是從西邊出來了吧,竟然會接到久無音訊的母親的電話。
嗬...久到,這些年,她都把她當成已故的人來對待。安小可形容不出來胸口的憋悶,說完,就打算掛電話。
“小可你聽我說,我...”對方更為急促的聲音傳遞過來。
下一秒,電話被毫不留情地掛斷。
安小可呆愣的滑坐在床上,手中的手機還在不斷地震動,她卻無力再去看一眼,更無力去接聽。
明明是帶著怨氣與憎恨的,眼淚卻怎麼也不聽話地滑落到臉上。
媽媽,母親,這兩個詞,離她那麼遙遠,而現在,在眼前,在耳邊,卻又顯得那麼陌生。陌生得可以讓她苦楚到哭出來。
很溫暖的天氣,連夜晚也是微微的涼意,然而,這個電話,讓她感覺自己像忽然置身冰天雪地裏一樣。
真的好冷。
原本以為自己不會再有感覺了,即使再次見到她也不會有任何的感覺了,而現在,卻僅僅因為聽到了她的電話,而痛哭失聲...
安小可荒蕪了太久的心髒已經不堪重負,趨於崩潰的邊緣。
不知道什麼時候迷迷糊糊地睡著了,再次睜開眼,安小可才在慌亂中意識到,這又是新的一天了!
天,昨晚哭得眼都腫了,不知道什麼時候靠在床上就那麼睡著了,連澡都沒洗。
但眼下最要緊的,還是送奶。
昨晚和司徒哲耀那檔子事,應該是鬧僵了,安小可坐起來,用手摸了摸脖間的螺絲帽項鏈,還好,隻要它在,其他的事都可以完全過去了。
又是嶄新的一天...
“咚咚咚”敲門聲卻戛然響起。
一下子,安小可有些納悶。天空還魚肚白,自己都還沒去奶站,這個時候會有人來找她?!
“誰啊?”她疑惑地走到門邊,沒有開門。
“安小姐,您好,有人一早送您的鮮花,請您簽收!”屋外的聲音透過門板傳過來。
送花?!
——給她?!
安小可更是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一直都隻有她去賣花和看人送花的份兒,會有人送花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