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爾馬公爵卻長歎一聲搖搖頭道:“談何容易?要奪回央行和貨幣控製權,理論上隻有兩條路,一是贖買,二是強征!先說強征,在很多人眼中,那也許隻是需要王國政府的一紙通令和些許的警察便能實現,但那後果大家想過沒有?如此一來,在國際資本的操縱下,西班牙王國便成為明、英兩國甚至法國、普魯士等等國家的死敵!戰爭,便會立刻在我們的本土打響!我要強調和是,這將不是那種爭奪殖民地的利益戰爭,而是一場決定國家生死存亡的戰爭,各位將軍,你們認為當下的西班牙有能力打敗明、英甚至法國的傾國之兵嗎?如果可以,我可以立刻簽署命令!”
一時間,所有的人都沉默了,萊爾馬公爵繼續說道:“還有一點其實更致命,一旦我們那樣幹了,不可避免,由於契約精神被完全拋棄,西班牙將徹底的失去國家信用,不可避免的出現資本外逃潮,當所有的資本都離開西班牙時,估計普通民眾的造反也就為時不遠了,各位先生們,你們準備好了嗎?”
長時間的沉默過後,萊爾馬公爵方才道:“所以,這場戰爭,我們是必然的失敗者,這不僅僅是單純的軍事,是那該死的政治所決定的!對外強硬,我們誰都想,但正如我剛剛所說,那隻會給我們的國家帶來更為深重的災難!我們當下正確的道路,便是如何減少損失,就如法國在北美所做的那樣一樣,如果能夠以必然之失去而換取一些長遠的利益,方才是真正的愛國!我不想多說了,諸位先生們請你們好好考慮,然後再作出你們的決定!”
從來,沒有人如此清楚、明白而又係統的從戰略高度來闡述當下西班牙王國所麵臨的困境,包括國王腓力三世,都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那一眾軍官,其實,哪一個又不是唯腓力三世馬首是瞻?現如今,連國王都陷入了沉思,他們,也不得不反思自己真正的立場了!這萊爾馬公爵之所以能這麼多年屹立西班牙政壇而不倒,看問題也確實有兩把刷子!
決擇,從來都是困難的,在困難下決擇,更是難上加難!就如同當初他的父親同意將貨幣控製權和黃金儲備交給他人那樣,腓力三世再一次感到了一種深深的無奈!他手裏的那支輕輕的鵝毛筆,此時仿佛有了千斤重!
“同意接受明英兩國的條件,無條件放棄巴拿馬地區,並爭取參與到巴拿馬運河工程之中,得到一定的股份!”腓力三世在議會通過決議後,他在決議上寫下了上述的話,他覺得自己的心已經隨著這段話而徹底的死去了,這位事實上還很年輕的國王,從此,不再過問政務,成為西班牙曆史上一位懶惰成性的君主,他最關心的便隻再有享樂了,他把一切大權都交給了首相萊爾馬公爵。當他幾年後去世於馬德裏時,留給了他的繼承人的,當然是一個更為虛弱的西班牙。
當西班牙無條件放棄巴拿馬地區後,戰爭,終於暫時的停了下來,和平,又一次的占據了上風,事實上,哪怕是對於明、英、法三國來說,發展經濟賺大錢畢竟才是主要的,戰爭,那是“迫不得以”的想法!在“敲榨”到相對來說,還算豐厚的西班牙戰爭賠款後,原本私底下有些不如意的法國,竟然再次收到了意外的驚喜,拿到了明、英國的“補償”——巴拿馬運河的開鑿主導權!法國上下,終於屁顛屁顛的開始籌備他們所承接的第一筆大工程了!
當然,參照蘇伊士運河公司的“成功”經驗,大明除了當仁不讓的繼續占據大股東之位外,再次以那他那慣用的流氓伎倆將心懷鬼胎、各打小算盤的各方都拉入了新的共同利益格局之中,新成立的巴拿馬運河管理公司,登記在巴拿馬地方政府治下,不過,對於公司股權,大明占了40%的股權,英國、法國各20%,美國10%。西班牙與巴拿巴當地各占5%,大明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依然一如既往的成功實現控股了!
當有人事後在說起這事時,小開同誌竟然大言不慚的說道:“很多時候,這當老大啊,還是要有幾個鐵心的小弟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