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遠邁步走到那人麵前,隻見那人身形幹瘦,麵容蒼老,眼睛裏卻滿是凶光,林遠從未見過他,問道:“你是什麼人?為什麼要包圍我的銀行?”
那人冷笑道:“林遠,你就讓你的人用槍指著我的腦袋嗎?”
林遠一擺手,對自己的部下說道:“把槍都放下!”然後對那人說道:“這回你可以說了吧。”
那人說道:“本官乃是閩浙總督許應騤,奉聖上之命,查禁東北人民銀行!”說完話手一動,從袖子裏抽出一個黃綢子繡金龍的卷軸,舉到林遠麵前,說道:“不信你可以自己看!”
林遠心想:“許應騤?這個人和我打過交道啊,我在福州船政局招收工人的時候,就是他和袁世凱沆瀣一氣,給我下絆子,領著人抓走了票號的人,讓我不得不從上海調運銀子!”林遠一邊想著一邊接過聖旨,問道:“上海道應該隸屬於兩江總督轄內,你是閩浙總督,竟然越俎代庖,不怕兩江總督參你嗎?”
許應騤笑道:“聖上知道兩江總督劉坤一和你有舊,擔心他徇私枉法,這才欽點我來查禁你的銀行!”劉坤一曾經在東北戰爭的時候和林遠並肩作戰過,還因為擅自逃走使林遠腹背受敵,幸好林遠從琉球調來了新組建的第一師,第一師戰鬥力極強,在幾天之中奔襲了幾百公裏,這才殲滅了東北的日軍。
按理說臨陣脫逃的大罪,無論軍官還是士兵都難逃一死,可是林遠那一戰取得大勝,後麵的事情又一件接著一件,就把治罪的事情給忘記了,劉坤一以為林遠高抬貴手了,就對林遠處處美言。
林遠一邊想著以前的事情,一邊打開聖旨看著,看了一遍之後直接把聖旨合上,向著許應騤的臉上扔去,許應騤一把抓住聖旨,冷笑道:“林遠,竟然扔聖旨,這個罪可比天大啊!”
林遠冷笑道:“許應騤,睜開你的狗眼看清楚,聖旨上說的明明是查東北人民銀行各項事物,報於戶部,到了你的嘴裏就成了查禁東北人民各項事務!一字之差,意隔千裏,你這假傳聖意之罪,是不是更大?”
許應騤冷笑道:“林遠,少學迂腐酸儒在這裏尋章摘句,我隻問你一句,我今天要進去查禁你們的銀行,你讓還是不讓?”
林遠回頭一看,自己手下隻有七個人,七支步槍,而對麵卻有幾百人,寡不敵眾,必須等陳飛帶人回來才好,林遠說道:“我的本事相信你清楚,洋鬼子我都不怕,我會怕你手下這些蝦兵蟹將?咱們都是中國人,我不想打自己人!”
許應騤冷笑道:“林遠,少說這些不冷不熱的話,我還告訴你,我都打聽清楚了,你在上海根本就沒有多少人!而我一下子就帶來了一千人,一千多條快槍,你說你是對手嗎?林遠,我沒有直接衝進去是給你麵子,如果我真要往裏麵闖,就你們這七個人能擋得住嗎?”
沒等林遠說話,他身邊的一個戰士便怒道:“你少在那裏扯淡,要不是我用槍頂著你的腦袋,你早就衝進來了!”
許應騤聽見這話臉色瞬間沉了下來,厲聲罵道:“好個不知死活的奴才,主子正在說話也有你開口叫喚的份!”
那個戰士被許應騤如此辱罵,伸手指著許應騤的鼻子罵道:“你個狗日的罵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