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遠笑道:“這也沒有什麼奇怪的,安土重遷是中國人的傳統,這些傳統和習俗的改變不是一朝一夕的,我們得慢慢來。”
張華無奈地說道:“什麼安土重遷啊!我今天找的那些人都是佃戶,他們根本就沒有土地,都是租人家地主的地種,這裏有什麼可留戀的啊!”
林遠說道:“那可真是奇怪了,佃戶都是自己沒有土地的人,他們如果搬遷到我們指定的地方去,我們還會發給他們土地,土地是他們最想要的東西了,他們怎麼能不搬呢?”
張華說道:“就是啊,今天我們的人磨破了嘴,跑斷了腿,這些人竟然沒有一個想要搬遷的,有一戶人家是個年輕後生,和我們的人聊了幾句,話不投機,掄起扁擔就打,要不是我們的人跑得快,一頓胖揍是逃不掉了!”
林遠想了想,說道:“你先不要著急,明天我親自去瞧瞧。”林遠找來沈晚晴把事情的原委一說,沈晚晴也覺得蹊蹺,兩人於是便打扮一番,換上普通人的衣服,來到張家村,找那些村民問個究竟。
東北的三月,凍人不凍水,路上的冰雪已經開始融化了,而空氣中依舊帶著寒意,林遠和沈晚晴看到路邊有一間院子,院子裏用土坯搭建起三間屋子,屋頂上鋪著粗糙的泥瓦,走到門口,裏麵傳來了紡車的聲音。
林遠說道:“土坯房加泥瓦,看來這戶人家是個稍微有錢的,我們先進去問問。”
沈晚晴於是上前敲門,裏麵紡車聲音一停,一個婦人的聲音響起:“誰啊?有事情嗎?”沈晚晴說道:“我們途徑此地,想要討口水喝。”
婦人把門一開,說道:“進來吧。”沈晚晴和林遠便進了院子,婦人稍後拿出兩隻白瓷碗,裏麵盛滿了熱水,婦人笑道:“請慢用吧,如果不嫌我們家簡陋,不如多待一陣子,吃了午飯再走。”林遠看看白瓷碗,笑道:“這位大嫂,您家的日子不錯啊,去年家中收成如何啊!”
婦人一邊走到紡車邊上坐下,一邊笑道:“家裏養著三畝薄田,收成還說得過去。”
林遠笑著問道:“聽大嫂您的口音,您是山東人吧?”婦人聽見這話也笑了,說道:“這位兄弟好見識啊,我和我男人都是山東人,前年才到這裏。”
林遠說道:“那您在這裏也就沒有什麼親人吧?如果有人給您良田十畝,讓您搬到別處去,您可願意嗎?”
婦人聽見這話,頓時眉頭緊鎖,站起身來,緊走兩步到了林遠和沈晚晴跟前,一伸手把碗奪了下來,把裏麵的水往地上一潑,兩個碗往一起一摞,空出一隻手來推林遠和沈晚晴,說道:“你們趕快走,我這裏不是留你們的地方。”
沈晚晴連忙說道:“大姐,你這是怎麼了?我們說錯什麼了嗎?”婦人也不多說話,把兩人推出院門,“砰”的一聲把門關了個嚴嚴實實,然後就聽見裏麵“嘩啦”一聲,門閂已經被劃上了!
沈晚晴皺起眉頭,說道:“這可真是奇怪,你一說要搬遷的事情,她就好像是如臨大敵一樣。”
林遠點點頭,說道:“沒錯,這究竟是為什麼呢?”正在這時,隻見十來個男人拎著木棒,從他們身後走過去,林遠看見這些人麵帶殺氣,不禁心想:“這群人是做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