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遠說道:“你又不是不知道,零下二三十度的低溫,手要是露在外麵,用不上一分鍾就會被凍傷,你看看你的手套,你不可能戴著它用通訊器吧。”
陳飛戴的手套是東北地區的人很常用的一種,東北話叫“手悶子”,這種手套最大的特點是,除了大拇指,其他四個手指是被包裹在一起的,這樣能夠減少手指的散熱麵積,不被凍傷,這樣一來,手就很不靈活,如果不摘掉手套,根本無法操縱通訊器。
陳飛一想林遠說得沒錯,這才接過耳機,把它戴在耳朵裏,從營地出發,向林子裏走去。
在天津追逐鬆下雪芝的時候,陳飛曾經在林子裏麵走過,不過那裏的積雪和這裏的根本沒法比,這裏的雪又厚又黏,一腳踩下去就粘在鞋底上,時不時就要停下來,用手中的木棒打掉鞋上的積雪。
相比於身體上的疲憊,陳飛更加擔心的是雪下麵的情況,萬一雪下麵有深坑,或是獵手挖的陷阱,自己從雪麵上又看不出來,一但受傷性命難保,於是陳飛幾乎每走一步,都要用棍子探查雪下麵的情況。
陳飛從樹林裏繞過俄軍的崗哨,終於來到了鷹愁峰下,他沿著鷹愁峰轉了兩圈,發現山上沒有積雪,這意味著上山的時候不會有雪崩的危險,山體上有不少裂縫,這些裂縫可以把岩釘插進去,然後以它為支點向上攀爬。
陳飛探查完畢,就聽見身後傳來了“嗖嗖”的滑雪聲,陳飛不由得心中一驚:“這裏怎麼會有別人?難道老毛子發現我了?”
陳飛回頭一看,隻見四個俄軍士兵,劃著雪橇向陳飛靠近,要是換了別人,看到俄軍士兵靠近,早就慌了手腳,撒開腿逃跑了,可是陳飛沒有這樣做,他知道滑雪的速度遠遠比人在雪地上步行快,自己不僅跑不掉,還會讓老毛子起疑心。
陳飛此時隻是一身普通山民的打扮,他知道隻要不讓老毛子起疑心,自己就不會有事,於是沒有理睬身後靠近的俄軍士兵,自顧自地往前走,後麵的老毛子靠近陳飛,大聲地吆喝著什麼。
陳飛也聽不懂俄語,回過頭來茫然地看著那四個俄軍士兵,這一眼看上去不由得大驚失色,原來四個俄軍士兵已經用槍對準了自己。
陳飛心想:“看來自己剛開始的時候想錯了,本來以為老毛子不會朝自己開槍,可是老毛子從來就不把中國人的性命當回事,萬一老毛子真的開槍了,自己該怎麼辦?”
陳飛連忙高舉雙手,做出害怕的模樣,四個老毛子慢慢地湊近了他,一個俄軍士兵衝著他說了句什麼,陳飛連連搖頭,那個俄軍士兵又說了幾句話,轉回頭對著邊上的人說了些什麼,那個士兵舉起槍來對準陳飛,把一枚子彈推上了槍膛。
陳飛心中一驚,心想:“看來自己沒有猜錯,這群老毛子真的要殺死自己!”
陳飛和那個士兵離著挺遠,想要衝上去製服他已經不可能了,電光石火的一瞬間,他的腦海中想到了一個死裏逃生的辦法。雖然陳飛不懂俄語,可是他的學習能力畢竟很強,而且平時也聽林遠說過俄語,所以他立刻模仿著俄語的發音,吆喝出了幾句話。
其實陳飛吆喝的,隻是沒有意義的音節,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什麼意思,可是對麵的士兵卻不這樣想,士兵懂俄語,聽見了陳飛說出的音節,很自然的就想到了相近的意思,這就好比一個中國人,聽一個外國人說漢語,外國人說的可能隻是幾個讀音,而中國人卻能聯想到相應的詞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