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遠看看這個上了年紀的捕快,問道:“你就是李捕頭?”
李捕頭答道:“正是小人。”
林遠問道:“你來說說吧,火是怎麼燒起來的?是不是有人縱火?”
李捕頭說道:“大人,依我看,這火是自己燒起來的,並不是有人縱火。”
正在這時,沈晚晴在一邊說道:“我看這火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是被人放起來的。”
李捕頭看了一眼沈晚晴,冷冷地說道:“你是哪家的女娃?還不快回家去,這裏是你胡鬧的地方嗎?”
原來沈晚晴一到火場,就四處查看,故此和林遠有一段距離,所以李捕頭也沒有想到她是和林遠一起來的,這個時代的女子沒有地位,沈晚晴早就在各種場合被人忽視慣了,所以也沒有生氣。
林遠在一邊連忙說道:“李捕頭,我們是一起來的。”又把頭轉向沈晚晴,問道:“晚晴,你為什麼說火是被人放起來的?”
沈晚晴淡淡地說道:“直覺。”
李捕頭見到林遠和這個叫“晚晴”的女子甚是親密,知道兩人關係非比尋常,於是笑道:“這位小姐,多有得罪,見諒。”沈晚晴微微一笑,說道:“沒事,李捕頭既然說火是自己起來的,就給我們分析一下吧。”
李捕頭一側身,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說道:“大人,請與我到火場裏去,我給大人詳細解釋,大人請放心,這倉庫甚是堅固,在大火之後並無傾覆之虞。”林遠對自己指揮人建造的倉庫也很放心,於是跟著李捕頭走進倉庫,裏麵到處是灰白的殘燼,有的還冒著煙,天花板和柱子已經被煙熏得烏黑,李捕頭說道:“小人自從十五歲跟著家父辦第一件案子開始,幹捕快這一行已經有三十年了,火災的案子也破獲不少。”
李捕頭一指他們對麵的牆壁,說道:“大人請看,那裏的天花板燒得最嚴重,我派得力捕快上去查驗過了,那裏的鋼架已經燒變了形,所以我斷定火是從那塊天花板下麵的棉衣燃起來的,火勢遊走四處,把周圍的棉衣點燃,棉花極為易燃,故此這一把大火把整個倉庫的棉衣盡數燒盡。”
沈晚晴問道:“好端端的棉衣,怎麼會燒起來呢?”
李捕頭答道:“我以前辦過類似的案子,這棉花最是保暖,起火點的牆壁邊上又沒有窗子通風,所以熱量積聚其中無法散盡,故此自己燃燒起來。”
沈晚晴皺著眉頭問道:“又沒有高溫熱源,棉花的熱量是從哪裏來的呢?”
林遠說道:“晚晴,他說的是真的,棉花會吸收空氣中的水分,這是個放熱過程,棉花堆放在一起,熱量散不出去,於是就會自燃,再加上這裏最近幾天都在下雨,空氣濕度比較大,所以棉花自燃也不稀奇。”
沈晚晴笑道:“就不會是有人在那裏點的火?”
李捕頭說道:“不可能,小人之前曾詳細地問過倉庫的看守和幾個搬運工人,問清了這裏棉衣的堆放情況,大人您看,倉庫高十米有餘,起火點周圍的棉花堆起來足有八米,搬運工人都得用架子車才能把最上麵的棉衣取下來,而且起火點四周都是棉衣,人根本進不去,要是故意縱火,何不直接點外麵的棉衣呢?”
李捕頭又說道:“就算是有人搬過架子車,把火扔進去,也不可能,其一,這架子車極為沉重,得五六個壯漢方能推動,其二,架子車推動之時聲響極大,外麵的人聽得一清二楚,倉庫外有巡邏的兵丁,基本上一刻鍾就能到這裏一次,所以,不可能有人縱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