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遠回到屋子,搬了張椅子坐到裕泰邊上,看著裕泰抽鴉片煙,為了拿煙方便,裕泰就把煙袋子放在了地上,裏麵是一小塊一小塊的煙片,林遠笑道:“統領,我一會兒要讓人給客廳刷牆,您還是回去吧,別弄了您一身。”
裕泰毫不理會林遠,隻見外麵進來三個工匠,一個扛著個大袋子,一個拎著一大桶水,空著手的那個走到林遠麵前,給請了個安,然後問道:“大人,還刷不刷牆?”
林遠笑道:“刷,怎麼不刷?”話音未落,隻聽見那個拎著水桶的工匠驚呼一聲,“撲通”一聲摔倒在地,那個扛袋子一躲,袋子沒扛穩,“啪”地一聲摔在地上。
林遠忙上去攙扶,關心地問:“沒事吧。”
沒等摔倒的人說話,那邊裕泰“嗷嗷”怪叫了起來,好像是心肝被人挖了一般,林遠回頭一看,原來工匠摔倒的時候,水桶的水正好澆在那袋子鴉片上,後麵那人扛的,可是滿滿一袋子石灰,石灰這種東西,遇水之後便能大量放熱,當年林則徐在虎門硝煙的時候用的就是它。
石灰一點兒都沒有浪費,全鋪在鴉片煙上了,那裕泰正是心疼他的鴉片煙,他伸出手想把袋子從石灰裏麵拿出來,可是手剛抓起袋子,就被狠狠燙了一下,疼得他一鬆手,袋子正好翻了個跟頭,下麵沒有燒到的鴉片煙也被燒了。
原來這正是林遠的計劃,這幾個工匠都是故意的,林遠深知大煙鬼抽不到鴉片煙的感受,這樣一來,裕泰就不可能在自己這裏賴著不走了。
打狗看主人,裕泰又不好狠狠地訓斥兩個工匠,看著自己那袋粉身碎骨的鴉片煙,心疼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林遠忍著笑,裝模作樣地把兩個工匠喝斥走,也不讓人進來收拾,就讓那些殘骸留在地上給裕泰添堵。
裕泰的煙癮很大,沒有鴉片可以吸,一會兒工夫就已經全身不自在了,林遠還故意氣他,慚愧地說:“真是對不起啊,要不我派人去您家裏拿……”
裕泰“噌”地從椅子上蹦下來,說道:“來不及了,走,我們去煙館,但話可說明白,銀子得你出。”
林遠一聽煙館,心想:“這煙館也是我計劃中的一環,不如借這個機會前去探查一番。”
於是林遠連忙說道:“那好,我們這就去煙館。”
裕泰火急火燎地往外走,連長衫都不拿,林遠把他的長衫往手裏一卷,裕泰一路小跑,就進了一家煙館,看來裕泰是這家煙館的常客,老板見他衣衫不整,也沒有阻攔,便讓他進去。
林遠卻留在外麵問那個老板:“你們這兒的煙是從哪來啊?”
老板上一眼下一眼地打量林遠,問道:“你問這個做什麼?”
林遠笑道:“我對煙很挑的,隻抽那幾種鴉片煙。”
老板見到林遠是和裕泰一起來的,而且言談舉止不俗,不敢怠慢,問道:“敢問這位爺是抽哪幾種煙?”
林遠心想:“這個鴉片煙還分品牌嗎?自己是一個都不知道啊,說不上來不是讓人懷疑嗎?”他靈機一動,說道:“我隻抽朋友運進來的煙,我的朋友便是碼頭上的龍爺。”
老板一聽肅然起敬,說道:“我這裏的煙都是龍爺運進來的。”
林遠剛要細細打探,隻聽見樓上裕泰的聲音響了起來:“你個畜生沒玩過女人嗎?弄那麼大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