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閉通訊器,陳飛看著這個日本少女,她的病情發展極快,高燒讓她的滿臉通紅,如果陳飛現在能夠給這個少女測量體溫的話,他就能發現,這個少女的體溫已經高達四十一攝氏度。
折磨少女的,不僅僅是高燒,大量繁殖的鼠疫杆菌堵塞了淋巴管,淋巴液從淋巴管裏滲透出來,在身體上形成了紅腫劇痛的腫塊,少女實在沒法忍受劇痛,“嗚嗚”地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說著:“媽媽,救救我,好痛啊……”
所謂的流行病學調查,簡單地說就是調查患者在發病之前去過什麼地方,以確定得病的原因;在發病之前接觸過哪些人,以確定潛在的感染者,控製疫情的蔓延。
陳飛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少女說道:“我叫小澤夏子。”
陳飛看著她哭泣哀叫的樣子,柔聲安慰道:“你別怕,一會兒就好了,我們會救你的。”
小澤夏子聽見這話,不知道為什麼,哭得更凶了,說道:“你騙人,我的病是好不了的,我一定會死的!”
陳飛聽見這話,十分奇怪,聽她的話,好像她知道自己得了什麼病似的,她難道有相關的醫學知識嗎?
陳飛問道:“你是軍人嗎?是怎麼被他們抓住的。”
小澤夏子咳嗽了幾聲,說道:“我是不會告訴你們的!”說著,用手緊緊地捂住胸口,看上去胸口很疼痛。
陳飛知道她已經由腺鼠疫發展成肺鼠疫了,如果不盡快治療,很有可能因為心肺功能衰竭而死亡,或者是發展成敗血型鼠疫,那時血液會從毛細血管中出來,混在組織液裏,由於血紅蛋白的變化,血液會變成紫黑色,從外麵看去,皮膚就是黑色的,鼠疫的別名--黑死病,就是這樣來的。
陳飛問道:“你都這個樣子了,別硬撐著了,我們是有辦法救你的,你不想回家了嗎?”
小澤夏子眼睛裏閃過一絲光亮,陳飛知道她已經心動了,可是她閉上眼睛,哭泣著說:“我要死了,再也回不去了!”
陳飛伸出手去,握住她的手,夏子像抓到救命稻草一般,緊緊握住,陳飛笑道:“我知道你很痛,放心吧,我們有法子救你的。”
夏子的眼神終於軟了下去,她想了一會兒,說道:“他們知道我會得病,所以讓我到你這裏來。”
陳飛沒有打斷她,她接著說:“我的家在北海道,家裏世世代代都靠種田為生,家裏很窮,為了讓弟弟上學,家裏就把我給賣了,連著賣了幾次,我就被賣到這裏來,在軍營裏麵當……”
夏子言語一頓,陳飛也明白了她在軍營裏麵做什麼,夏子又說:“第一次的時候,我很害怕,她們都說第一次很疼,可是來的是一個軍官,他並沒有對我做那些事情,而是把我帶到了一個地方,那裏已經有好幾個和我差不多大的女孩了,在那裏,他對我們很好,每天都能吃上飽飯,還有肉吃,我原來,連肉是什麼都沒見過。”回憶起這些,夏子的嘴角浮現出一絲笑容,然後很快消散了,陳飛知道她要講出秘密了,凝神聽著。
正在這個關鍵時候,突然門外響起了一個女子的聲音:“陳飛,你給我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