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擦黑,王兩倒把老黑山請到自己的屋子,老黑山一進屋,就見桌上擺著一隻燒雞,幾樣小菜,兩小壇酒,王兩倒把一壇的封條拆開,塞子打開,酒香彌散開來。
王兩倒把那壇子酒遞到老黑山手裏,歉然道:“實在對不住,今天白天……,不說了,小的請您喝酒!”
老黑山接過酒,咕咚咕咚灌了兩口,說道:“老王,你說得對,我是不該裝大個,充英雄。”
王兩倒沒想到他一開口就說這樣,一下子愣住了,不知道該說什麼好,老黑山又說:“你說得對,兄弟們有老婆孩子,我光棍一個,我得多為他們想想啊。”
“老王,你知道嗎,我原來有老婆,可是那一年,讓老毛子給禍害死了,縣太爺都不敢管。”
老黑山咕咚咕咚灌了幾口酒,突然哭道:“老婆給老毛子害死了,我他媽還給老毛子幹活,我真是個烏龜王八蛋!”
王兩倒沒想到老黑山背後還有這麼一段難過的往事,隻好說:“老黑兄弟,都過去了,你要是看俄國人膩歪,明天下山回家就是了。”
老黑山笑道:“你看俄國人那架勢,咱們走的了嗎?”
王兩倒皺著眉說:“這天底下還有沒有道理了?他們要是不讓走,我便去縣太爺那,請他給評評理。”
老黑山“撲哧”一樂,說道:“老王,別傻了,朝廷不管用,還得靠我們自己。”說完,哈哈大笑了兩聲,然後說道:“算了算了,不說這些事,咱們喝酒。”
酒足飯飽,不勝酒力的王兩倒已經趴在桌子上睡著了,老黑山輕手輕腳推開門,到工棚拿上一把斧子,借著夜色來到了俄國人住的屋子。
門口居然沒有哨兵!
“天公助我!”老黑山在心裏默默念道。
老黑山用手一推門,門在內麵閂著,他把斧子交到左手,右手抽出一支匕首,沿著門縫塞了進去,一點一點撥開了門閂,他撥動得極其小心,所以並沒有發出太大的聲響驚動俄國人。
門一開,老黑山借著月色鑽進屋子,拎著斧子,先找到了那個軍官,他看看手中的斧子,心想:“這一斧子下去,發出的聲響萬一驚動了其他人就不好了。”
他把斧子塞在後腰上,把匕首握在手裏,左手一按軍官的嘴,右手一匕首下去,正好刺進心髒,軍官瞪大了眼睛,全身抽搐了一會兒,不動彈了。
他就這樣,一連殺了七個俄國兵,還剩下四個,他心裏想著,正在這時,一個俄國兵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爬了起來,那個俄國兵看著地上站著個人,還以為是和他一樣是起夜的,小聲地和他打招呼。
可是老黑山不知道這些,他怕這個俄國兵大呼小叫地報信,一個箭步衝了上來,匕首一揮,照著他的脖子就抹過去,那個俄國兵向後一閃,匕首便走空了,那個俄國兵緊接著就哇哇大叫起來,伸手摸身邊的槍。
老黑山哪能讓他拿槍,邁步上了炕,左手抽出斧子,一斧子下去,那個俄國兵便身首異處!
剩下的三個俄國兵醒了來,紛紛拿起身邊的槍,老黑山身形轉動,幾下便把他們砍死,
老黑山坐在死人堆裏,從一具屍體身上摸出了洋煙和火柴,點著之後,深深吸了一口,黑夜中那一點火光如鮮血一般紮眼。
“報了仇了!”老黑山默默地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