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文生此時對這些情況一無所知。他畢竟不夠資格了解到這些事。同時,最為重要的是高澤國準備讓他去文聯工作的消息早已傳開了,人人都知道他是個年輕的副廳級幹部,卻不記得他還兼著津縣縣委書記。
周五一早,馬文生便接到了大朗市委辦的電話,通知他去黨校報到。來電話的,其實是市委秘書長杜若虛,但馬文生並沒有和杜若虛見麵。
他周三的時候離開大朗市,周四杜若虛來大朗報到,倆人就這麼錯過了。
杜若虛也沒有亮明身份,因為他覺得沒有必要。對於一個已經沒有了實權的副廳級幹部,他是用不著太客氣的。所以杜若虛說話按照一套公文程序,語氣冰冷地通知完馬文生,便掛斷了電話。
馬文生這個時候對於官場人性冷暖,可謂是有了切身體會。
他也不怪這些人,人家和你非親非故,用不著對你多熱情。他曾經想過,即使去了省文聯,也能好好工作,做些有益的事。
可是,現在看來未必。一個副主席,能做什麼呢?作家寫文章,難道還要你來教什麼?文化是一個潛移默化漸進的過程,根本不是教導就能得來的。除非是搞些形式上的活動,而這一些,恰恰是馬文生深惡痛絕的。
省委黨校的副廳級培訓班如期開班,部長水從運親自到班講了話,他強調指出,領導幹部要提高理論修養,堅定走新時代特色道路的信心,增強走特色道路的決心,真正做到一心一意地為人民工作,要紮實苦學,利用這難得的半年時間,把自己的個人素質,理論水平和創新解決問題的方法。
水從運講過之話,省委黨校校長倪光迪提出了學習要求,跟著就是上課。
這個班隻有20個人,等下課之後一交流,馬文生心裏頓時涼了半截,因為來的,都是教育文化係統的幹部,甚至還有民主黨派的副廳級領導。他知道,自己這一回是被打進冷宮了。
下午上課,前來的上課的是劉博學。劉博學原來是大朗市委黨校研究員,他被調到了省委黨校,卻是馬文生所不知道的。
劉博學顯然也認識了馬文生,上課間隙,他向馬文生看了幾眼,嘴角上浮現出一絲笑容來。
下午授課結束,劉博學走到馬文生的麵前,馬文生客氣地站起身來叫了聲劉教授。劉博學點點頭,“出去走走?”
倆人便一前一後地走出了教室。劉博學並不知道馬文生的近況,但他知道這批學員,都是文化係列的幹部,所以很好奇地向馬文生問道:“馬副市長,你怎麼參加了這一次培訓啊?”
馬文生也不好具體解釋他目前的處境,便笑了笑。他這一笑,自己都覺得淒涼之至。已是春末,天氣轉暖了。可馬文生心底裏卻有種難言的悲涼。
劉博學很是聰明,他見到馬文生欲言又止,便寬慰道:“我研究曆史有十多年了。曆來宦海浮浮沉沉好。短時間不在一線,反而可以澄清思緒,可是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