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收拾得很幹淨,屋裏的小圓桌上放了幾本書。馬文生隨手翻了翻,都是些理論書籍。有治國理政的闡述,也有國外的經濟書籍。書頁很舊,顯然被讀了很多遍,每頁的空白處還有些小字。
馬文生好奇地逐一讀了起來,他漸漸發現遲子越的思想很是超前,他不但對目前政策走向有預測,甚至還反思了改開以來的官員體係。
“一把手現象其實是一言堂的集中體現。遇到了好人政治,好政策可以持續,老百姓能得到實惠;如果遇到貪官執政呢?”馬文生看到這裏,心裏一動,便掩卷沉思起來。
馬文生想了很久,終於沒敢再想下去。宦海磨曆,使他逐漸明白了一個問題,那就是心中所想,和手中所做的事並不能一致,甚至會出現對立的情況。
比如這次他在津縣縣人大代表培訓會上的講話,嚴格意義上說來,就是一種對人大代表的威嚇。
那些人大代表,基本都是體製內吃財政飯的人。誰不想多加點工資,多發點福利?一邊講發展,發展會帶來好處;另一邊叫保持一致。言外之意,卻是人人皆知了。
到了池薇和他約定的時間,馬文生正想著要不要去個電話。池薇的電話卻先進來了,她語氣和藹地問道:“文生,在哪兒?”
“我在鳳凰樓賓館,”馬文生答道。
“嗯。你還記得橄欖樹嗎?我在那裏等你。你讓服務生領你從後門上樓,”池薇說著,掛斷了電話。她一直沒有把橄欖樹是自己的產業一事告訴馬文生。她卻知道馬文生和李田的公司有關係,甚至馬文生的哥哥開了個超市的事,她也知道。
馬文生到了橄欖樹之後,一個年輕漂亮的女服務員走了過來,她聽到馬文生說要走後門上樓,態度立即變得格外熱情。
“好,那您跟我來,”說著,她領著馬文生穿過大廳,走向後門那邊。後麵有個花園,假山噴泉,很是靜謐。
服務生領著他到了一個亭子處,便說道:“亭後就是電梯,你從那邊上去。”她沒再給馬文生引路,顯然這個地方已經是秘密所在了。
馬文生上了樓,發現自己麵前是一個房間門前。這間房和外圍用著鐵柵攔著,鐵柵外便是走廊,馬文生估計池薇便在這裏麵,便伸手敲了敲門。
裏麵傳出來脆脆的聲音道:“進來吧。”馬文生推門而入,一眼便看到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池薇。
她穿著件淺紅的襯衣,下麵是件黑色的睡袍。屋子裏的開著空調,溫度不高不低。
見到馬文生進來,池薇無聲地笑了笑,然後伸手向馬文生招了招。
她的這個舉動有些慵懶,馬文生一陣心跳,關了門,幾步便走了過去。
他來到池薇的身邊,池薇便往沙發裏蜷了蜷,讓出一小塊位置來給他。
馬文生坐下之後,池薇的頭便湊了過來,手裏卻捏著一顆杏子,遞過來問道:“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