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在市以下,像馬文生這樣的進步,已經算是火箭式的了。
郎良隨省內一號大佬四處調研考察,自然明白馬文生能有今天,不是輕易二字。
省內一號大佬放下書本,摘下老花眼鏡,抬頭笑眯眯地看著馬文生道:“很年輕的小馬書記嘛,來,坐下說話。”
馬文生拘謹地站在那裏,他哪裏敢輕易落座。
倒是郎良從旁邊抽出一個方凳來,示意馬文生靠牆邊坐下了。
馬文生隻落了一半屁股在凳子上,便向省內一號大佬看去,跟著他又站起身來,“首長,馬文生等候您的教誨和指示。”
省內一號大佬聽到這話,哈哈大笑,手指著馬文生道:“這個小馬書記,這個樣子可是要不得的。我們,講究的可不是這一套嘛。我叫你過來,是想聽聽你到這次出訪霓虹國櫻花市的想法。”
馬文生做過功課,他知道櫻花市的基本情況,可他也不敢輕易發言。因言獲罪,自古至今已是案例無數了。
“馬文生愚鈍,請首長指點迷津,”馬文生還是站在那裏,謙恭地答道。
“不用這樣說,也不要擔心說錯了。我們的事業,還是處在摸著石頭過河的階段嘛,”省內一號大佬擺了擺手,然後又問:“你一問三不知,那晚上我講話的時候,你笑什麼?”
這一句問話,切中了馬文生的要害。他想繼續裝傻,是不行的了。此時郎良也坐了下來,看著馬文生,微微地眨了眨眼,示意他說。
“首長說起了魏源先生的話,我不由自主地想到清朝政府,因為夜郎自大,受盡了列強的欺辱。無數誌士仁人,摸索救國之路,無一例外失敗了。後來是共產黨人,將馬克思主義的普遍原理和我國的實際情況相結合,走出了一條救國之路。如今,我們國家又在走出一條前無古人的富國強民之路。所以,首長說的話,正是學夷之技以製夷。”馬文生大著膽子答道。他知道自己這話有大半是套話,可他別無選擇,隻能這麼回答了。
省內一號大佬果然不滿意,“文生同誌,有想法就大膽地說。所謂言者無罪嘛。”
馬文生大著膽子答道:“甲午海戰以來,我們國家遭受霓虹國的欺辱數不勝數,霓虹國對我國人民所犯罪行罄竹難書。二戰以後,霓虹搶先一步,迅速由戰敗國恢複,一躍而成世界第二大經濟體。我們國家要發展,需要借鑒他人成功的經驗,哪怕是敵人的經驗,隻要有可取之處,我們也要學習。但前事不忘,後事之師。對於霓虹,保持足夠的警惕,還是必需的。現在我們超過了他們,但是從技術上來說,還是有待於提高的。核心的生產力,還是要向他們學習的。”
馬文生說完,隻見屋子裏一陣沉默。就連郎良,也沒想到他的膽子會有這麼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