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陶慶把騰龍鎮的報告壓著不辦,你卻拿他沒辦法。因為他完全可以借口說情況不明朗,可以再等等。這一句話一說,就等於宣布你這個報告是死刑了。
找農加國,不妥。一旦找了農加國,就是將自己和陶慶的矛盾公開化了。可是在縣裏除了農加國,還有什麼人能鎮得住金明亮呢。至於苗聖國,馬文生更是想都不會想。
馬文生在辦公室踱著步子,跟著他又劃著了一根香煙點上了。煙抽了一半,他腦子裏閃出一個主意。他當時指示關錢以土地流轉的名義,征一些地,但他沒說征地的用途啊。這地既可以用來建房,也可以用來引進工業企業,還可以種植苗木花卉。隻要繞過陶慶,這個報告就要被批下來的可能。
想到這裏,馬文生也不焦躁了,他將煙往煙灰缸裏一掐,便往樓道那一邊的副書記辦公室走去。
王懷義的門虛掩在那裏。馬文生正要推門,忽然聽到裏麵有人在說話,“你說那位和上麵關係怎麼樣?怎麼到現在也沒動靜啊?”這個聲音,應該是組織委員洪大望在說話。
王懷義跟著答道:“上麵的事兒,咱們管那麼多做什麼?該你的事,做好就行了。多做事,少說話。馬鎮長是個做事的人,你要想在他那裏討了好,肯定是做事做得靈光。”
洪大望歎道:“馬鎮長估計是沒什麼後台,那些沒做事的人都能升,他才來幾天,就把這裏一下子弄敞亮了。最近曹四海說新增了五百萬呢。我的媽,以前我們騰龍經濟在全縣榜上無名,可現在你看,這五百萬抵得上兩年的所有收入了。”
馬文生也不想再聽下去了,他退回幾步,再朝王懷義這邊走了過去,這一回,腳步落地之聲變得大了些。那屋裏跟著就沒了聲音,馬文生輕輕一推門,王懷義臉色如常,洪大望的臉卻有些紅了。
馬文生也不理會這些,直接把自己剛才的想法告訴了王懷義,讓他和關錢把報告寫得含糊一點,不再說土地流轉之後的用途,直接就寫要收購土地。
王懷義一愣,跟著明白了馬文生的意思。上回的報告說收了土地用來加快城鎮化建設,你不批,這回我不寫了,看你批不批。
王懷義連聲答應著。馬文生又說了句辛苦了,就準備離開。洪大望估計自己受了冷遇,便叫了一聲馬鎮長。
馬文生回過頭來笑道:“洪組委有事?”
洪大望答道:“我正在和王書記商量一件事,就是我們鎮現在幹部作風明顯好轉,我們能不能再推進一下,對機關幹部的工作作風來一個民主測評?”
馬文生哦了一聲道:“黨務方麵的事,由王書記拿意見吧。你真要問我,我也有一個不成熟的想法,那就是,我們緊跟組織部,組織部讓我們做什麼,我們就做什麼。不為人先,也不甘人後。”
不為人先,也不甘人後?馬文生的這幾個字,說得洪大望一頭霧水,王懷義也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