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文生哪裏會輕易地被她牽著鼻子走,故意逗她道:“那王鎮長肯定是海量了?”
“海量不海量,試試就知道,”王明芳滿不在乎地回答。
王明芳說著,拿起了酒杯,然後和馬文生碰了一下,徐徐地說道:“文生,你我一見如故,感情深,一口吞吧。”
這一杯酒少說也有二兩多,王明芳仰脖喝了個底朝天,這才放下杯來,那白瓷般的臉兒已有了赭色。
馬文生見她喝得豪爽,心裏也是豪氣頓生,他一仰脖,也將杯中酒喝了個精光,再倒時,王明芳又伸手接過酒瓶,“文生,這個我來。”
她又斟了兩個滿杯,舉起自己的杯子,向馬文生揚了揚,“文生,喝酒的規矩,一碰三杯。我再喝第二杯。”她跟著又將這杯酒給喝了。
馬文生在她這麼凶猛的攻勢下,哪裏肯示弱,跟著也將酒喝了。
連著兩杯酒下了肚,馬文生隻覺胃裏一陣火熱的東西燒了起來,便有意放慢節奏,他喝了一口湯道:“王鎮長,喝點雞湯吧?”
王明芳點點頭。那邊服務生又送進來第二道菜,卻是一盤退蛋。蛋殼還在上麵,卻是碎的,上麵還能看到一層細細的茸毛。
“來,吃一枚。我說,菜上快點,”王明芳向那個服務生囑咐道。
服務生應了聲好,這才掩門退出。
王明芳喝了碗雞湯,便和馬文生進行第三杯共飲。馬文生見她喝得猛,於是勸道:“王鎮,你就像我的大姐一樣,不能這麼喝了。這麼喝,傷身體。”
王明芳那眼裏閃過一絲淚光,她緩緩地說道:“文生,官場不易。女人在官場更不易啊。今天我請你,能在你這裏聽到這樣的掏心窩子話,姐值了。”她這麼說著,又是將第三杯喝了。
馬文生不能不喝,他喝完了,苦笑道:“早知道這樣喝,我們就不要菜了。”他一邊說著,一邊將那個蛋小心翼翼地剝開了,這喝過酒的人,嘴巴就是辣了,吃什麼都香。他將那未成形的小雞仔兒放到嘴裏咬了一口,隻覺得一種香甜之味充滿齒頰,於是又咬了一口。
“文生,你把這個吃了,晚上你的女朋友肯定喜歡你,”王明芳又拿他開了句玩笑。
馬文生放下筷子道:“我還沒有女朋友呢。”他雖然擁有了陳景蕊,可人家並沒有把他當成是她的男朋友。
“哦,你這麼優秀,不可能沒女孩子喜歡的,隻怕機緣沒到,”王明芳很會說話。
馬文生正要答話,王明芳卻又繞開話去,不再提這事了,而是說:“文生,今晚我們一醉方休。明天可要替我們把石塊運來。”
馬文生見提到了工作,便把下午看到的縣誌上記載的資料一一講述給王明芳聽,津縣曆史上最大的水位發生在開國5年,那年水勢極大,農民們日夜上圩挑埂,荷槍實彈的士兵守在一旁,以防有人伺機逃跑。
“水位最高時,達到了50.5米。前年津縣再次鬧洪災,水位不過33米。這與上遊泥沙隨水流湧到這裏有關係。泥沙淤積越多,河床越高,蓄水功能也就差了。如今最佳辦法,是將河床裏的土用挖掘機挖到大埂,用壓路機一層一層地壓牢,再加河床正麵的一側輔以片石,以水泥勾勒,將整個河堤造成固若金湯之勢,”馬文生娓娓而談,聽得王明芳頻頻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