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學習的時候,聽到公安口的幾個人胡扯,說王謹本來想上組織部長鄭豔梅,可又沒那個膽。於是就和廣電局長郭金芳搞上了。你想,這個人看起來道貌岸然的,其實也是這路貨色。送這個給他,也算是投其所好呢,”郭采妮說道,“這個東西本來是一個姐妹給我的。我把它留給你。你看著辦吧。”
郭采妮當然不好意思把話說清。原來她那個姐妹是讓她帶回去給她的情人好好補一補。可是郭采妮哪裏肯承認自己有情人呢,先是不肯收,最後才裝著矜持的樣子收下了。這一收下,她的想法就是給馬文生用。
但馬文生根本不需要這個東西。
於是郭采妮便準備讓他拿出去送禮。這個禮,男人送比較合適。女人送出去了,收禮的人還不知道會有什麼樣的想法呢。
馬文生還是不敢。等他掛斷電話,想了很久,這才決定把這個東西送給王謹。
上回王謹到騰龍鎮來,聽到馬文生彙報這彙報那,不停地表示滿意,可最後呢,也是什麼態也不表,就回去了。
這樣的縣委書記,就一定是個好官嗎?
但此時的馬文生做夢也想不到,不可能害他的郭采妮,她的信息來源就肯定是真的嗎?
馬文生還沒有意識到這裏麵的真正風險,不過,他剛才聽到郭采妮說的一個名字非常耳熟,緊跟著他想到了一個人。那個人就是他在西郭村時,跑進來找廁所的那個穿套裝的女人。
難道她就是縣委組織部長?馬文生一想到這裏,頓時覺得可能性非常之大。而且,由此一推論,他由西郭村到鎮政府任辦公室副主任,考試得到筆試第一,可能都和她分不開。
鄭豔梅,梅子姐。馬文生一竊頓開,便什麼都想透徹了。他明天去縣裏,要是遇到了縣委組織部長,他就叫她燕子姐,這樣可能更容易拉近和她的距離。
馬文生在這個秋夜裏,想到了投機的辦法。
不過這種投機,也恰恰是在他屢屢碰壁之後,陷入金錢和利益編織的怪圈裏無法擺脫時,想到的辦法。從這一天起,馬文生便開始真正的蛻變了。
他由一個懵懂的鄉鎮幹部,明白了自己的需要。他要權力,隻有權力,才能為更多的無助的農民謀利益。同時,權力也能讓他自保。
馬文生正在想著明天去縣城的事,這邊陳勝奇也沒閑著。陳勝奇作為分管財政的副鎮長,看起來權力很大,事實上,鎮上財權一把抓在丁大江的手裏。而超過五千塊錢的支出,則要由書記劉富貴審批。超過一萬元的支出,則要由鎮黨委會來決定。
陳勝奇除了分管財政,其他什麼領域都和他沒關係。不管是工礦企業,還是農林水交通,都由其他副鎮長來管著。所以陳勝奇是介於經辦部門和丁大江之間的一個橋梁。
這個橋梁的確可以掙些錢,但是掙得不多。而他的家裏,前妻和他有個兒子要上學,這邊後娶的妻子楊蘭花錢如流水。
陳勝奇不甘於就處在這個副鎮長的位置上,他要動一動。可是再往上動,就是鎮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