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文生一句字寫得不好看,讓喬偉明聽了發愣。他從來沒有想過市領導也能直接采用這樣的詞彙來形容自己。
“你去忙吧。該公布的要公布,要讓人知道我們市政府說話算話。但是下一步舉措,得聽我做進一步決定,”馬文生靜靜地說道。
一鍋水燒開了,該跳的都要跳出來。他先讓他們跳出來再說。
晚上,馬文生正在看著電視,忽然幾聲門鈴聲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打開門,隻見丁雅馨站在外麵。而對麵的門也拉開了一道縫。周才能一眼看到是個女人來敲馬文生的門,關門不迭,可已經落到了馬文生的眼裏。
馬文生看著有些怯怯的丁雅馨,微微笑道:“這不是政協的丁主任嗎?有事找我?”他說得大大方方,周才能便覺得他想得多了,隨手關了自己的門。馬文生沒叫他,他自然也用不著過去。
丁雅馨穿著條白色的裙子,忽然一改以前那種潑辣樣,變得文靜多了。她聽著馬文生的話,笑了笑道:“謝謝馬市長。”她便在一刹那間,理解了權力的妙處。她在文聯辦公室,可以說凡是有領導來,都用一種色迷迷的目光看著她。就是那些舞文弄墨的文人也不例外。那些所謂畫家作家作曲家,基本都是男人,也基本都是一個調兒,問她結婚了嗎?理想的男人是什麼樣呀?和自己相比怎麼樣啊?如此等等。
丁雅馨作為辦公室主任,免不了要和他們鬥嘴。時間一長,她就養成了這種潑辣的性格。這種潑辣,其實更多的是對自己的保護。當初在省城,她也是見到馬文生是副市長,便有意地拿他出氣。可到了最後,她還是投入到這樣的男人懷抱。
有些事,你想躲是躲不了的。
丁雅馨由文聯曲藝家協會主席兼辦公室主任,改任市政協辦公室主任。這說起來很難,其實真正運作起來,也不過是一張紙的事兒。由文聯那邊給她出具介紹信,去市政協。政協幾個主席碰一下,開個會,星期一上午就搞定了。
丁雅馨由文聯那邊換到政協這邊,就像是做夢一樣。可是李賈告訴她,“你到政協是什麼原因?是馬市長的安排。我早覺得他做事慎重。直接把你弄到市政府太惹眼了。你畢竟是個女同誌。小丁呀,我羨慕你呀。”
李賈說得酸,可丁雅馨聽得明白。她感覺馬文生提拔自己,更多的是因為在中山街道那天晚上,她自覺去醫院照顧那個救了馬文生的功臣。
馬文生請她坐了下來,然後問道:“你喝茶還是喝咖啡呀?你怎麼拘謹起來了,在我的印象裏,你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
丁雅馨被他這麼一逗,膽子壯了,她用著自己那雙大眼睛看著馬文生,撅著嘴問道:“我那天給你的紙條,被你扔了吧?”
馬文生連忙答道:“手裏是扔了,可心裏沒扔。”
丁雅馨感覺那個風趣的馬文生又回來了,喜孜孜地站起身來道:“還是我來沏茶吧。你呀,一個大市長,做這些也不嫌沒出息嗎?”她說著,自己給自己沏了杯茶,然後放在一邊,這才幽幽地向馬文生說道:“我有時感覺你好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