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皇上三思。”眾大臣伏於地上,齊聲懇請。
玄寂離氣勢凜冽,一字一頓道:“朕意已決,不必再勸。”
“皇上。”
竇漣漪與月驚楓同時急呼出聲,後者搶在前麵冒死相勸:“如今情勢並不利玄月,到時候外禦強敵,內抗水患,勢必首尾不顧……”
“住口。”
皇帝厲喝一聲,挑指於他:“你到底是玄月的王爺,還是西涼的說客?難不成你娶了西涼女為妃,心向西涼了嗎?”
這一句太重了,皇上心中果真存了此疑,月驚楓隻怕萬死難逃,竇漣漪驚得額頭上沁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皇上,此話太過言重……”
話未說完,被玄寂離冷聲打斷:“儷妃,別以為你與月驚楓暗中通氣之事瞞得過朕的眼睛。”
竇漣漪一驚,這才發現竇嫿姒一直侍立在殿內,並投來一記幸災樂禍的眼神,心中豁然明白了,早就有人告過密了。
“皇上,此戰萬萬不可貿然而開啊。”她苦苦勸諫。
玄寂離的眸光如數九冬天的寒霜,周身散發出俊冷的氣息,聲音更是冷削如冰柱:“你的意思,此戰,朕一定會輸?”
“臣妾不是這個意思。”她惶恐作答。
他不怒反笑:“那朕就不明白了,既然不會敗,朕的愛妃還有眾位愛卿為何反對?”
這問題不好答,眾皆冒出了一身冷汗。
“既然無人反對,那就這麼定了。”
情急之下,竇漣漪挺身而出:“萬萬不可。”
“大膽!”玄寂離猛然一掌擊向書案,一桌奏折飛向底下,一道堅硬的紙質擦過她的額頭,切割出一道口子,鮮紅的血滴了下來,盛怒之下的男人怒指於她:“此戰,朕一日不勝,便一日不與你相見,若敗,你我則永遠不複再見,跪安吧。”
“皇上?”
她驚愕地抬眸,血蜿蜒向下,流了一臉,別具一種淒美之感。
男人斷然轉身,不再看她一眼,竇漣漪默然一會,伏地叩首:“臣妾唯願吾皇所向披靡,早日一統天下。”說完,她站了起來,倒退著一步一步離開。
“主子,您這是怎麼了?”
出得怡心殿,焦急地守候在外的素雲咋見之下,失聲尖叫著迎了上來,一邊抽出手帕替她擦拭一邊驚問。
“他說與我不複相見。”
竇漣漪喃喃自語,聲音說不出的淒切與悲哀。
“主子,您這是何苦。”素雲一早便猜到結果多半不妙,隻是沒想到皇上會絕情如斯。
她機械地上了轎,男人憤怒的聲音一直在耳邊回旋,心口如刀絞一般地痛不可抑。
“主子,您終於回來了。”到了門口,五兒嚷嚷著奔了上來。
竇漣漪還沉浸在與他不複相見的痛苦裏,素雲心中咯蹬一下,暗叫了一聲不妙,莫非又出什麼事了?
“五兒,慌什麼。”素雲口裏叫五兒別慌,自己的胲息其實早已加劇了跳動。
五兒哭喪著一張臉道:“皇上下旨,即日起主子幽禁關睢宮,小皇子則交由其他娘娘照顧。”
“澤兒,澤兒怎麼啦?”聽到小皇子時,竇漣漪猛然驚醒,忙不迭地問。
素雲趕緊安撫道:“主子別急,小皇子安然無恙,隻是……”後麵的話她再也說不下去了。
聽到兒子無虞,她拍著胸脯舒了一口氣,微皺了眉頭道:“素雲,隻是什麼,你倒是說呀。”
“皇上下旨,即日起主子幽禁關睢宮,小皇子則交由其他娘娘照顧。”素雲無奈,隻得將五兒的話重複了一遍。
轎上之人的身子明顯晃了一下,雙手死死抓住轎杆方才穩住了身形。
“皇上,您這不是要了臣妾的命嗎?”她低低一聲,仿佛一下子被人抽空了真氣似地癱倒在轎上。
竇漣漪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宮裏的,一坐下,她嗖地彈了起來:“澤兒呢,快帶本宮去見澤兒。”一邊說一邊往外跑。
“主子,小皇子已經被帶走了,您別這樣。”素雲與五兒一起拉住她,五兒更是傷心得哭了起來。
她的神情頓時一僵,是啊,他現在恨死自己了,連不複相見的話都說下了,一念至此,心中如萬箭穿心。
“知道皇上將澤兒交給誰照顧嗎?”為今之計,竇漣漪隻能替兒子安排一個好去處。
小英子正好打探回來,回稟道:“小皇子暫時住在皇後娘娘宮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