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神情一震,天機終於顯現了。
“快說,上麵寫的什麼?”孝仁太後厲聲喝問。
那名宮人這才發覺自己許是太激動了,竟是什麼也沒看清楚便急著出來稟報了,趕緊折轉身去,沒過一會便抓著一張黃色的符紙出來了。
“請太後過目。”宮人將符紙跪呈當中而坐的太後。
孝仁太後一把接過來,迅速打開來看了一眼,手驀地一抖,臉色嘩然大變。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盯著老人與她手中的紙,既不安,又好奇,不知道那上麵到底寫了什麼,令見過大風大浪的孝仁太後也如此驚駭。
紙上的幾個血字不由得不令老人驚怒交加。
東南向,巫術現。
二十年前,也是這六個字,差點斷送了自己的性命,不得不動用先帝賜予家族的丹書鐵券才算幸免一死,卻也為此生生在冷宮守了二十年。
“太後,上麵到底寫了什麼,可否讓臣妾們一觀?”竇漣漪將冷笑隱於唇邊,不動聲色地問。
孝仁太後終於下了決心一般將符紙一翻,幾個血淋淋的字赫然映入大家眼簾,有膽小地嚇得驚呼一聲,別過頭去不敢看下去。
“東南向,巫術現?這是什麼意思呀?”做法事是杜婉瑩提出來的,自然表現得比旁人更熱心,念叨著上麵的六個字,卻不解其意。
底下也是議論紛紛,大多是年輕妃嬪,也都不甚了解,有的猜是女巫纏身,有的猜是一名叫巫術的惡鬼附在了皇後娘娘的身上。
“巫術是宮中大忌,誰這麼大膽,敢用如此惡劣的手段加害皇後娘娘?”蕭麗雲到底是宮中的老人了,自是知道一些,“東南向?那不是關睢宮所在嗎?”
一語既出,所有視線投向一個方向。
雖然許多人不知巫術為何物,但到了此刻,都知道了它一定不好,否則太後娘娘不至於驚懼至此,而這個不好的東西跟宮中最得寵的儷妃娘娘掛上了鉤,除了少數兩人外,其餘的莫不幸災樂禍外加喜聞樂見。
“這不可能,臣妾雖然年輕,卻也知道巫術害人向來為宮中大忌,又怎麼會做這種損人不利已的事呢?”竇漣漪臉色一白,起身行至太後麵前跪下,大聲為自己辯白。
杜婉瑩大致有些明白了,雖然具體怎麼做不知道,但一定是弄來害人的玩藝,這麼好的機會豈肯錯過,“佛祖的提示會有錯嗎?至於損人不利已之說隻怕也站不住腳吧,自打你與本宮共掌後宮起,便開始大耍威風,拉一派打一派,背後早就有人議論儷妃覬覦後位了,本宮先還不信,如今看來證據確鑿不容抵賴了。”
“臣妾惶恐,太後,臣妾的為人您是最清楚不過的,求太後明鑒。”竇漣漪的額頭上沁出了細密的汗珠,這指責太惡毒了,不由得原地一挪,氣憤地質問:“婉妃娘娘,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這可是掉腦袋的事,你憑什麼惡意中傷於我?”
對麵的蕭麗雲微微哼了一聲:“儷妃娘娘,你這麼著急幹什麼?是不是中傷,一搜宮不就水落石出了?”說畢,麵向上首欠身請命:“臣妾不才,願帶著宮人前去搜查,請太後恩準。”
“儷妃,你若現在交待,哀家可看在腹中皇子的份上網開一麵,你可有什麼要說的?”孝仁太後是深受過其害的,自然知道一旦搜出證物,不管是不是她做的都會付出慘痛的代價,委實不願意這樣的事情再發生一遍。
她將身子挪正,坦然地麵對老人嚴厲的眸光,一字一頓道:“臣妾無話可說。”
孝仁太後抓在扶手上的指驀地緊了一緊。
“哼,死到臨頭還敢嘴硬,太後,對她這種心思歹毒之人不必仁慈,臣妾懇請一同前往搜查,請太後下旨吧。”杜婉瑩已經迫不及待了。
坐於上位的華貴老人長歎一聲,終於下了決心一般用力一揮手:“去吧。”
蕭、杜二妃早已按捺不住了,太後懿旨一下,轉身得令而去。
“你且坐回去吧,再怎麼說,肚子裏的皇子要緊。”孝仁太後眼神複雜地投向她,不管是看在這去的交情上,還是顧念皇室唯一的血脈,老人都不希望是她。
可是佛祖顯靈,不容懷疑。
底下,夏若桐急出了一身冷汗,李美人則在心中暗自祈禱,有如恩人的儷妃娘娘能逃過此劫。
至於其他人,表麵上不動聲色,卻個個喜在心頭,若這次能扳倒儷妃娘娘,後宮專寵的格局就此打破,她們的春天才有可能來到。
總之是,有人焦急萬分,有人欣喜若狂,有人惴惴不安,也有人迫不及待。
終於,帶隊搜宮的蕭、杜後妃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