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李夫人,本宮身邊的青兒聰明伶俐、又知進退,打今兒起便撥給你了。”忽然想起李夫人太柔弱了,經此一事,隻怕成為某些人的眼中釘,身邊沒個厲害一點的宮女幫襯著,以後的日子更難。
李夫人如何不知她的好意,當即雙膝跪地,感激涕零地謝恩:“娘娘的大恩大德,妾身永遠銘記在心,當日日在佛前為娘娘祈福。”
齊夫人受罰的消息沒過一會便傳到了坤寧宮。
“儷妃這是給娘娘一個下馬威呢。”玲瓏氣憤不已。
月碧落坐在暗影裏,看不清表情,聲線聽上去很平靜:“本宮就怕她隱而不發呢,她跳得越凶,本宮越高興。”
“娘娘高明,憑她儷妃想跟娘娘鬥,真是不自量力。”玲瓏不屑地撇著嘴巴,對自家主子的心計手腕她有絕對的信心。
月碧落可沒貼身宮女這麼自信滿滿,後宮之爭不容半點閃失,否則便會陷入萬劫不複,安景涼的下場就是前車之鑒。
“看來本宮得幫婉妃一把。”
正說著,一名小太監跑了進來:“皇後娘娘,皇上來了,已經進了院子。”
“快,扶本宮接駕。”方才還精神弈奕的人,精神一下子萎靡了下去,扶著貼身宮女的手搖搖晃晃地站起,一步一挪地拖著步子迎了出去。
玄寂離遠遠地看見女人親自接了出來,趕上一步,不禁責備道:“不是讓你別拘禮嗎,怎的還跑出來了。”
“不妨事,這兩日精神好多了,咳咳。”
短短的一句話費了好半天勁才說出來,還上氣不接下氣地。
“快,扶你家主子進去躺著。”好什麼,玄寂離看她的臉色,竟是比之前又差了幾分。
見男人關心之情溢於言表,月碧落打心眼裏開心,“皇上,臣妾真的沒什麼,您不用擔心,咳咳,歇幾天就好了。”
“娘娘哪有空閑歇息,這麼一會倒有幾起人跑來打擾。”玲瓏扶著自家主子進屋,口裏替主子訴苦。
玄寂離當即皺起了眉頭:“朕已經說過了不許打擾皇後,是誰這麼大膽?”
“玲瓏,就你多嘴。”月碧落嗔怪地責備玲瓏一句,這才看向他,笑道:“也沒什麼大事,婉妃想給姐妹們漲漲月例,本宮正想請皇上示下呢。”
“怎麼,各宮例銀不夠用嗎?”說話間進了屋子,月碧落請他坐了,這才歪靠在一邊,玄寂離整了整皇袍,看向她征詢意見:“依你的意思呢?”
宮人們上了茶,月碧落親手端給他:“皇上且先喝口茶潤潤喉嚨。”接著道:“各宮月例倒也不是不夠,隻是婉妃剛剛當值,想籠絡一下人心,臣妾想支持一下,免得她以後難以服眾,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玄寂離啜了一口,讚賞地點點頭:“你能替婉妃著想,朕深感欣慰,此事便依了你;還有什麼事,一並講來,朕能替你辦的都辦了。”
“謝皇上支持。”
女人的臉色因為喜悅看上去不那麼晦暗了,原本無神的眸光渙發出灼灼的光彩,隻是轉瞬,一抹憂戚浮上臉頰,口氣猶疑不決:“也沒什麼,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皇上還是不要聽了吧。”
“皇後,你幾時也學了吞吞吐吐這一套,講。”玄寂離略略不悅道。
月碧落一臉惶恐,深感無奈地啟唇:“方才齊夫人挨了打,跑來哭哭啼啼鬧了好半天,您也知道,臣妾身子本來不好,被她攪得頭都大了。”
“這齊夫人也是個不懂事的,明知道你不能操心,偏跑來打擾,想必也有討打之處,到底所為何事?”這幾位夫人玄寂離從未問津,也談不上半點情分,聞言,自是生氣不已。
月碧落笑道:“正是呢,她就不該仗著與本宮走得近,平時欺負其他幾位夫人也就罷了,今兒竟敢惹得儷妃動怒,也活該受罰。”
“惹得儷妃動怒?那儷妃還有腹中胎兒都沒什麼事吧?”玄寂離一聽,當即將茶盅擱在楠木茶幾上,擔憂之情遠勝方才。
女人剛剛煥發神采的眸驀然黯了黯,在他的心目中,那個女人永遠都是第一位,這認知令她抓狂,卻不得不裝得若無其事,“皇上別擔心,儷妃沒事,如今她罰了齊夫人,相信以後再不會有人敢犯上作亂了。”
“儷妃剛剛執掌後宮,自然要拿個人作法以樹威信,齊夫人既是你的人,倒也最合適不過,隻是委屈你了。”玄寂離深諳禦下之道,自然一下子看出了其中的名堂,拍了拍女人的手,半是安慰半是暗示她別計較。
月碧落無比大度地:“皇上放心,這個道理臣妾當然明白,所以方才已經叮囑齊夫人安分守已,再不許讓儷妃與婉妃分心。”
“這就好。”玄寂離深感欣慰地讚賞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