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藥丸不存在幹不幹淨,隻要能治病調身便可,下去吧。”竇漣漪斷然決定了,葉公公猶豫了一下,終是不敢違背她,女人明明被奪了封號,可連李總管都緊張得要命,還是別惹怒她為妙。
秀珠得意地衝著他舉了舉手中的盒子,見他嘔得臉都綠了,那叫一個心花怒放,多日的一口惡氣終於出了。
“藥丸正好差不多完了,徐太醫倒記著。”素雲感慨道。
不知道為什麼,葉公公那番不幹淨的話總好像意有所指,竇漣漪沉吟道:“拿給我瞧瞧。”
秀珠趕緊將盒子遞給她,與之前的並無異樣,打開盒蓋,裏麵整整齊齊碼了幾十顆深褐色的丸子,她用大拇指與食指捏起一隻來,端詳了好一會。
“莫非有問題?”素雲問道。
竇漣漪沒有答,隻用兩隻手一邊捏住一端用力一掰,赫然現出一張紙條來,眸光一喜,當即取出紙條打開來看。
秀珠不敢置信地看著這一幕,及至主子看完了,按捺不住地問:“誰寫的?上麵都寫了些什麼?”
吱吱。
牆根處一隻老鼠賊頭賊腦地爬了出來,四處嗅來嗅去地尋找著食物,竇漣漪眉頭一皺,從藥盒左邊第一粒數到第五粒,將它挑了出來,揚手扔到那家夥麵前。
“這麼好的東西喂它豈不可惜……了。”
最後一個了字還沒出口,秀珠驀地張大了眼睛,那隻討厭的東西張口咬住藥丸,隨即翻倒在地,口鼻流血,抽了一會痙終於不動了。
“有毒。”
秀珠大叫著操起藥盒扔了出去。
“你幹嘛,這麼好的東西就這樣被你糟賤了。”竇漣漪沒好氣地瞥了她一眼,滿臉的惋惜,起身往屋子裏走去。
等進了屋子,素雲已然醒悟過來:“莫非隻有那粒有毒?”
“正是,這張紙條上寫明了。”看來楊凝芷已經迫不及待地要取她性命了,她坐下後,揚著手中的紙條道:“想必你們很想知道這是誰寫的,如今也沒必要瞞你們了,是青兒。”
秀珠失聲驚呼:“青兒?她不是背叛主子您了嗎?”
“奴婢明白了,當初攆走青兒是您故意設下的一個局,對吧?”略一思索,素雲恍然大悟。
竇漣漪撫袖不語,隻是輕輕地點點頭。
“那我們之前那樣罵她,豈不是冤枉她了,完了,完了,她心裏肯定不好受。”一想到自己每次見到青兒便大罵不止,秀珠十二分後悔。
她卻搖搖頭道:“之前之所以沒有告訴你們,就是怕你們知道後演戲露出了破綻,雖然我時常勸你冷靜,這次倒是罵得好,你罵得越狠,楊凝芷越不會懷疑她。”
“真的,那奴婢這次算是立下功了。”秀珠一聽,又轉憂為喜。
竇漣漪又好氣又好笑:“別給自己臉上貼金,你那急脾氣也得改改,不然遲早會出事。”說得秀珠伸了伸舌頭。
“主子,接下來怎麼做?”這就像下圍棋一樣,既然局已經布好了,必有收官的時候,素雲心思比秀珠細膩,自然想得比較遠。
提起這,竇漣漪倒是有些為難,如今困在這裏,想跟青兒通個氣都不行,更別說謀畫下一步了。
“我得好好想想,不急。”
青兒在紙條上還說她已經查明楊凝芷手上確有一本製作香料的小冊子,更重要的是,她發現香桃給死者燒冥錢,且十分迷信鬼神之說。
或許,可以從香桃身上打開缺口?
......
轉眼便到了農曆舊年的最後一天,也就是大年三十,為了營造氣氛,小英子特地撐著船到對岸的皇宮裏,要了紅燈籠和許多紅紙回來,他和秀珠負責掛燈籠,素雲手巧,便教著主子剪紙玩。
竇漣漪很快掌握了要領,三兩下便可剪出一個喜字或是福字,她抖著大作頗是得意地準備亮給素雲看,“咦,你還會剪人像?快教我。”看到素雲剪出的人像栩栩如生,再也得瑟不起來了。
“好,主子,您看好啊,將紙這樣對疊兩次,然後用筆描出人像,然後用剪刀鏤空便成了。”素雲一邊講解一邊三下兩下便剪出了一張少女像。
竇漣漪早就躍躍欲試了,便取了一張紅紙,依樣對折後用筆描了一個人像,然後仔細地剪了起來,當最後一絞下去,宣告又一“傑作”誕生了,她歡喜地亮給素雲看,一臉孩子氣地問:“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