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靈姍已經沒了主意,主子說什麼是什麼,當下轉身去了。
屋子裏隻剩下安景涼一個人,她摸了摸圓若西瓜的大肚子,唇邊浮上一絲冷笑:這個孩子她誌在必得,擋本宮者不得好死。
不一會兒,靈姍帶了王穩婆來,她是京城一帶有名的接生婆,專門為皇室與達官貴人家服務。
“草民拜見賢貴妃,祝賢貴妃早生皇子。”
這王穩婆終日周旋於天家貴胄王公大臣家,早已練得圓滑世故,見什麼人自然會說什麼話。
“本宮托你吉言了,起來說話。”
安景涼似笑非笑一聲,從榻上站了起來,張開雙臂:“靈姍,替本宮褪下外衫。”
“娘娘?”
靈姍以為自己聽錯了。
“怎麼,要本宮說第二遍嗎?”聲線微沉,隱了不滿。
靈姍不敢怠慢,上前服侍著替她脫下外麵的紫色綴滿繁花的宮裝,“啊。”一聲短促自王穩婆的口中發出,而她的雙眼陡然張大,帶著八分驚愕又有兩分茫然地盯著貴婦的腹部。
“怎麼會這樣?”良久,王穩婆喃喃自問。
安景涼將枕頭摘下丟在一邊,視線投向尚未回過神來的婆子身上:“都是自己人,本宮便沒必要裝了,你說呢?”
“娘娘,王婆子什麼都沒看到,您放心,草民絕對不會吐露半個字出去。”王穩婆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常年行走各大家族之中,什麼事沒見過,這假孕爭寵上位的事實在是太多了。
華貴婦人的唇邊卻抹開一道溫涼的笑意,聲輕若潺潺流水:“隻有死人才能保密。”
咚地一身,王穩婆栽倒在地,雙手亂擺,口裏一個勁地央告:“不要殺我,不要殺我,草民不想死,娘娘饒命啊。”
“誰說要你命了,靈姍,快扶起來。”安景涼略皺了皺眉頭,示意道。
王穩婆在玉蓮的攙扶下站了起來,猶是害怕地睃了她一眼:“真的,娘娘您不會殺了草民?”可她還是不敢相信啊,這麼大的秘密,換作是自己,若被人知道了,也保不齊會殺人滅口吧。
“剛才不說過了嗎,都是自己人,本宮還求你幫忙呢,怎麼會舍得殺你呢。”見火候到了,安景涼還想壓一壓,刻意在“殺”字上加重了語氣。
王穩婆聽得心驚肉跳,上牙齒磕著下牙齒發出叮叮的聲響:“娘……娘,您有什麼吩咐……盡管開口。”
“這就對了。”安景涼滿意地點點頭,轉臉衝帖身宮女吩咐道:“去,拿五百兩銀子來。”
靈姍趕緊去庫房稱了銀兩出來,一尺見方的托盤裏,整整齊齊碼了一百隻五兩一錠的元寶,安景涼用下巴點著銀晃晃的一堆:“這些是定金,事成之後,再付一千兩。”
王穩婆的雙眼發出貪婪的光芒,一千五百兩,足以讓她找個風景不錯的地方享受餘生了,可是,那也得有命花是不是?
“娘娘,無功不受祿,這銀子草民不能收。”情知這錢一定不好拿,她推脫道。
奸詐,安景涼在心裏罵了一聲,麵容一寒,“這銀子你收也得收,不收也得收,本宮這裏有一件事需要你去辦,辦成了,不就是功勞嗎?”
“娘娘說笑了,草民除了會接生,其他的也不會,哪幫得上娘娘的忙。”王穩婆硬著頭皮周旋。
安景涼早就不耐煩了,當即不再繞彎子:“外麵都知道本宮懷胎七月,可事實你也看見了,所以要你在外麵幫著找幾個孕婦備著,最好提前幾天出生,擇個男的,到時我這邊一‘發作’,將那孩子抱了來頂上即可。”
“娘娘,假冒皇子可是死罪啊。”王穩婆的額頭冷汗直冒,她也顧不得擦拭。
安景涼淡淡地瞥過去一眼:“你以為自己還能置身事外嗎,是現在就被本宮滅口,還是幫本宮做成這件事後,遠走高飛下輩子吃喝不愁,你自己選擇。”
“好,草民答應幫娘娘。”
屋子裏陷入短暫的靜默後,王穩婆一咬牙,應下了這件差事,而且,她也沒得選,若不答應,隻怕連這個門都出不去,再說了,一千五百兩不是個小數目,賢妃娘娘描繪的好日子她聽著也心動,索性賭一把。
“娘娘,皇後知道您沒懷孕,到時候告發出來怎麼辦?”及至老婦拿揣著銀兩走了,靈姍還是不放心。
眸底決絕與狠毒的光芒一閃,安景涼哼了一聲:“本宮既然敢這麼做,便有法子讓她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