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7章 情鬥(2 / 2)

玄寂離,何必這樣苦苦想逼呢?

裏子已失掉了,難道還要失掉麵子嗎?她一咬銀牙,不小心咬破了舌頭,有溫熱的液體流出來,滿口都是腥鹹的味道,便和血吞下,盡力扯開一道最真摯的笑容。

接著,竇漣漪揚聲道:“奴婢恭喜皇上,賀喜皇上,祝皇上與皇後舉案齊眉,琴瑟相和……白頭到老。”最後四個字終是刺痛到了自己,有哽咽卡在喉嚨,怕他聽出,便用加倍的笑容來彌補。

那樣明媚的聲音,那樣極盡真誠的笑容,竇漣漪,你真的一點也不在乎嗎?他極力地想在她的臉上尋找,哪怕一絲的傷感,可惜,竟是一點也找不到,失望化作無窮的憤怒與自嘲,他憤怒於她的無情,也自嘲自己的自作多情。

“竇漣漪,那就借你吉言了。”

他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崩出這一句來,竇漣漪探究地看過去時,他平靜的麵容已看不出情緒,眼神不由一黯,想必是自己多心了。

“皇上,您如果後悔了,現在還來得及收回它。”她故意晃了晃手中的丹書鐵券,試圖激怒他。

“侍墨。”

他吐出兩個字,便拿起狼毫朱筆,複埋下頭去。

竇漣漪以為自己聽錯了,難不成他打算批一晚上折子,讓新皇後獨守空房嗎?

那樣的滋味她嚐過,實在是不好受,她應該勸勸他,可是,腳步一邁,卻是不由自主地走了過去,玉腕輕抬,紅袖夜添香。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直到子時的更聲響起,李蓮成疾步走了進來,急切的步子打破了一室的安寧。

玄寂離啪地甩下手中的筆,抬起頭便要斥責,下一瞬間,陰沉的臉覆上了笑容,人也站了起來:“母後,這麼晚了,您怎麼來了?”

竇漣漪驚訝地看見孝仁太後出現在禦書房。

“哼,皇帝也知道很晚了嗎?”孝仁太後瞥了一眼慌忙行禮的女人,便將視線轉到男人身上:“皇帝打算批上一晚上的折子嗎?”

玄寂離頗有些無奈地看了看案上堆積如山的奏本,陪笑道:“請母後息怒,兒臣批完這些便去歇息。”

“來喜。”

等這些折子批完,天就亮了,孝仁太後怒哼一聲,來喜應聲而入,與另一名宮女一人托了一個朱漆托盤。

一隻托盤裏置了一方雪白的絲帕,另一隻裏則長綾雪白,散發著冷洌的光芒。

玄寂離臉色一變,這些宮中常用的玩藝,他如何不懂。

那方絲帕德安太後為了讓她臨幸竇漣漪時賜過一次,用途便不用說了;至於另一邊,白綾自盡,是宮中處死犯了事的宮婦最常見的刑罰了。

“皇帝自己選擇吧。”

太後並不想勉強他,若他選擇絲帕,便立即至皇後殿作他的新郞去,若他選擇了白綾,大可留在這,不過太陽升起的時候,便是竇漣漪懸綾自盡之時。

“母後,兒臣告退。”

想都未想,他恭身而去,托著白色絲帕的來喜悄無聲息地跟了上去。

竇漣漪絞著手,隨著他一步一步地離去,有種心被掏空了的痛楚襲上來,嫉妒像野草一樣瘋長,便從今夜起,他還有他妻子的名分都將屬於另外一個女人。

“竇漣漪,你最好安分點,否則,再出了什麼岔子,便沒這麼幸運了。”孝仁太後沉了口氣,鐵券丹書,那不僅是榮耀,更是一種保護,當初就是有了它,自己才被免於一死,驚楓真是糊塗了,竟然為了一個不相幹的女人隨隨便便地用出去了。

不會是皇上的意思吧?

一念既出,孝仁太後被自己的想法給驚住了,若是,那皇帝對她的情何其深厚,縱算被她背叛,也不舍得失去,是這樣嗎?

“是,奴婢謹記太後懿旨,太後若沒什麼事,奴婢告退。”竇漣漪恭聲答應下,便躬身退了出去。

及至到了殿外,強忍已久的淚水再也忍不住滑落,被涼風一吹,冰冷地掛了兩行,這是她入宮以來頭一次掉眼淚,一想到,從此以後他不再是她的良人,心痛若斯,不能自抑。

然,塵埃落定,她也隻能認命了。

宮中的熱鬧一場接一場,這不,皇上剛剛迎娶完新後,三年一次的選秀又開始了,幾天前各郡縣呈獻了秀女名冊,因為皇上不是很熱心,所有事宜皆交給太後和皇後主持,兩宮幾經合議後,從中選定了一百零六名秀女入京殿選,不日便會陸續進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