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在我憂傷的時候輕輕撥開遮住陽光的劉海?是誰在草長鶯飛的季節帶來微醺的笑容?又是誰不別離,也不相見?
魏甜心靠在柔軟的枕墊上,手中是一塊奇怪形狀的玉石,那略略透明的質地上已經沒了光澤,帶著熟悉的微涼,在眼睛裏暈染出一層一層的光暈。
抬頭看窗外已是深秋,湖水碧藍,天際遼遠,一排排候鳥遷徙,她知道它們要去到哪裏,而它們離開後帶走的綿綿思念亦是順著水波粼粼,一層層暈開,消散。
那樣漫長而熱烈的時光終是湮滅了。
她閉上眼,睫毛微動,一滴淚水無聲滑落打濕了紙麵。
那是歸溪的信,自那一次昏迷後,自己就沒見過他,說是去修行了,歸期不定。
自己昏迷了三天,許多事情都不知道,所以信上大概講了後來的案子處理的過程。
那次圖清綁架殺人事件,警察在最後一刻啟用了直升機趕到現場,抓住了巫透以及圖清,救了那些被綁架的女孩子們、暈倒的白堯兄妹以及魏甜心自己。除此外現場沒有發現其它任何其他人的存在。
至此警方大勝,吳穹也得到了上級的褒獎,升級做了總組長,揚眉吐氣。
可是,蘇醒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了。
魏甜心問過白堯和白菲菲倆兄妹,可他們也說不出最後到底發生了什麼,最後她也舉報了莫泓久,可是等道警方去學校查問是已經人去樓空,黃鶴一去不複返了。
查他的資料,卻發現都是假的,完全沒有莫泓久這個人,看來他一早做好準備了。
最後警察不耐煩了:“沒有人受傷,該救的都救回來了,這個小丫頭折騰什麼呢?!”
不是的,有一個人他不見了,一定是……一定是莫泓久把他帶走了,他很危險……很危險,魏甜心堅持,她覺得胸口一塊地方很痛,前所未有的害怕感鋪天蓋地地襲來。
沒有人,哪裏有人失蹤?誰都這麼回答她。白堯與白菲菲先是確認有個白衣服的男生出現過,不過後來也不確定了,這個世界上,哪裏有人會飛的?假的吧,是假的啊。
最後誰都這麼說了。
假的!假的!假的!
她這一年哭的笑的生氣的發怒的所有的所有都是假的!
頭有點痛了,眼淚再也忍不住了,啪嗒啪嗒地滴在手背上,捂著嘴的手因為太用力,下巴有些生疼。
“莫泓久,我一定會找到你!”紅著淚眼,魏甜心下了決心。
五年後,醫院某公寓樓。
醫院4樓。
過道上人來人往,一個西裝筆挺的英俊男人溫柔地扶著一個緊緊皺著眉,看來有些虛弱的女子,引來眾多護士的側目。
“哇,好溫柔的丈夫。”護士甲握拳。
“太羨慕了。”護士乙捂住胸口。
而這個男人卻是兩耳不聞窗外事,隻是對著自己挽著的女子埋怨:“大小姐誒,你也真是,就算追犯人也不必如此拚命還把腳崴了,你可是重案一組的新任組長,前途無量啊。”好在自己來醫院看望小慈正好看見倒在門口受傷的魏甜心,及時處理,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魏甜心撇嘴:“這點小傷奈何不了我,小事小事!”她跟蹤一個很像莫泓久的犯人來到醫院,剛想逮捕那人警覺居然推了她一把跑了,著實可惡。“我一定要抓住他!”她憤憤。
自從定下宏偉目標,她努力學習終於在畢業後就進入了警察局,也破了好幾起難辦的案子,剛還被任命為重案一組的組長,前途無量。
可是很快組員們就發現,搗毀SPR抓莫泓久幾乎成了這位巾幗女探員的最高目標。(作者搖手:魏女俠似乎每次做事都文不對題,魏甜心怒:還沒打你呢,還我蘇包子!)
“對了,你怎麼會來醫院?”扶著牆邊的一排長凳坐下,魏甜心想起包文真出現很詭異,他是法醫,不用出警,怎麼會出現這這裏?
包文真眼睛暗了暗,說:“你還記得小慈麼?他就住在這個醫院,我是來看望他的。”說完他指著不遠的一間病房說:“看,就是那個房間,十五年了,還有……”他欲言又止,一雙眼睛看著魏甜心,裏頭有捉摸不定的光芒。
魏甜心避開他的眼神,轉頭抬眼看去——414單人病房。
驀地,心裏突然產生了一種古怪的感覺,她柔聲說:“我能去看看他麼?”
“好。”包文真點點頭,隨後是一聲幾不可聞的歎息。
門“吱嘎”一聲被推開,沒有想象中的藥水味,房間裏充滿了淡淡的清香,一朵向日葵開在透明的玻璃杯中,靜靜地立在床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