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守這一句反問,讓桃紅的眼中漸漸浮上了水光,“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我確實也沒什麼好隱瞞你的了。是的,我沒死。但我也不是活著,你現在看到的我,隻不過是一具每一個周都要換新鮮血液、蠱菌浸泡、服食烏金水蛭等補物的屍體而已。提供給我這些東西的人,就是裏麵的那個人。他叫樊千,是活蠱人的親弟弟。為了長久的活著,他不擇手段……和我們一樣……我們整個紅蛙村的人,都為了活著,不擇手段!”
“活蠱人,不是好幾百年前的古人嗎?他的弟弟,怎麼可能還活著呢?”我聞言,驚愕的道。
“是活蠱術……”桃紅深吸了口氣,閉上眼睛,平複了一下情緒,接著道,“他曾經得到了其哥哥活蠱人樊萬的真傳,學到了活蠱術的中級水平,所以,知道怎麼靠蠱物維持生命。”
“原來如此。可這和整個紅蛙村的村民有什麼關係啊?”我追問道。
桃紅扭頭白了我一眼,“你知道什麼!哼,這個村的村民本來是給活蠱人樊萬建墓的,可樊萬這個人陰邪至極,為了不讓自己的活蠱術和墓被人發現,就給這些建墓的村民都下了蠱。這種蠱,是一種在血液裏投放蟲卵的陰毒蠱,周期為三天。就連他的弟弟,他也沒有放過。還好樊千聰明,在這之前,研究出了克製這種蠱卵的藥物。所以,才救了整個紅蛙村民一命。而據說,我們守墓蠱女的祖先,被活蠱人也下了蠱,但是,活蠱人為了有人守住他的墓,給這三位守墓蠱女,一人一個小玉蠱瓶,專門用來養解開對方蠱毒的蠱蟲的。可令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這三個蠱女,其中一個對活蠱術起了興趣,打算盜墓。可被其他兩個蠱女發現了,就將她處置了,關在一個小棺材裏……就是你們之前在大民工地上見過的那具屍體。那裏麵其實就是監守自盜的蠱女之一,也就是白玉蠱瓶原主人。”
“剩下的兩個蠱女,因為蠱瓶所養的蠱物都是對方所需的,所以互相調換了蠱瓶,兩個人雖然違背活蠱人樊萬的命令,互相調換了蠱瓶,但是,卻沒有放棄守陵的任務。一個長期留在墓附近保護著,另一個則因為給紅蛙村民找樊千所需要的藥品克製蠱蟲,而到處東奔西走,時而國內雲南老家,時而回到這裏來小住,慢慢的,兩個蠱女也嫁人生子了,就有了傳承。當紫玉蠱瓶傳到我這一代的時候,都不知道已經被多少先輩們擁有過的。”
“那年,我看清鄭民濤的真麵目之後,我就設計了報複他的手段,將所知道的一切蠱術,包括最初級的活蠱術,寫了一本假的蠱術秘籍,藏在馬山寨附近。隨後,安頓好樊守,我就約鄭民濤談判,本想著和他同歸於盡,卻沒想到,他關鍵時刻耍了陰招,把我推下了懸崖。最後被樊千發現,帶我來到了這裏,給了我身體裏下了蠱蟲,讓我“死而複生”為他辦事。本來自己沒想到還能被救,所以,就將紫玉蠱瓶給了阿守。這些年,除了讓我幫他,他還一直在逼迫我給他蠱瓶。”
“其實,他嘴上說著讓我守好活蠱人墓,心裏想的,卻是怎麼盜活蠱人墓。可我一直謹遵祖訓,保護著活蠱人墓。他見我不肯幫他挖活蠱人墓,就對我做了一些過分的舉動,比如對我用情蠱、逼我嫁給他、拿全村人的性命要挾我……可我始終不動搖護陵的信念,惹得他越來越對我惡毒。”
桃紅說完這麼長長的一段話,我消化了好一會,這期間自然就沒開口。
一直沉默的樊守卻氣憤的問了句,“既然你一直都在世,為什麼不去找我,或者帶我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