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可以報警,也好讓大家都知道,方馥見異思遷的速度有多快。”
羅之廷一手拿著手機說著,一手勾著一把理發師的專用剪刀,不羈地繞著臉色慘白的方馥慢條斯理地踱著步子轉著圈,仿佛一頭豹子在考慮如何撕碎自己的獵物。
方馥恐懼地渾身直顫,就怕他一剪刀捅在自己的脖頸上。
米露不敢揣測那邊的境況,卻已經毛骨悚然地舌根打顫。
“羅之廷,你聽我說……方馥沒有見異思遷,她從沒有把任何男人放在心上,壓根兒談不上見異思遷……當然,不是你不好,是她不好,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她這一回,我給你跪了……我給你跪下……”
米露在這邊起身推開椅子,就跪下去。
周逸和四位保鏢忙都緊張地湊過來,卻不敢發出任何聲音。
“羅之廷,我求求你了!我在這跪著了,請你放過方馥!”
方馥聽著米露顫抖嘶啞的聲音,突然崩潰地淚流滿麵。“露兒,你起來……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如果時間可以倒退,她一定好好珍惜自己,好好珍惜米露,就算死,也不會肆無忌憚地放縱自己。
羅之廷卻絲毫不為所動,“夏米露,你沒有必要這樣!現在,她睡了你的青梅竹馬,又和我在房間裏玩捆綁遊戲……警察來了也隻會笑笑,然後瀟灑地走人!”
方馥氣急地嘶叫,“羅之廷,你可以殺了我……我讓你殺!老娘有膽子玩你,就不怕死!”
“馥兒你閉嘴——不要再激怒他!”
米露焦躁如熱鍋上的螞蟻,就怕激怒羅之廷一怒之下,做出什麼無法挽回的事。
她忙握著拳頭和緩口氣,“羅之廷,你冷靜一點,別為這件事斷送自己的前途!你剛剛開完演唱會,正是大紅大紫的時候……方馥一直都是做事沒有分寸的,你大人大量……可以讓她多給你設計幾套衣服,我賣五千張你的專輯……”
“我的專輯從來不愁賣!我的衣服也都讓伊甸承包了……”
“我馬上和伊甸聯絡……我知道,你故意讓伊甸做你的衣服,是為了讓方馥在意你的。”
羅之廷詫異地挑眉,“夏米露,你對方馥的好,我都理解。不過,很抱歉,我就是趁著你出國在外,才對她下手的。她不是得了癌症麼!我好心給她剪一剪頭發,然後刮花她的臉,也好平息一下我粉絲們的怨憤。當然,我的怨恨得需要斷掉她兩隻手的拇指,讓她這輩子再也沒辦法握剪刀!”
他口氣平和,仿佛隻是在談今天的天氣。
“羅之廷,我求你……羅之廷……喂……”米露話沒說完,手機裏就沒了動靜。她驚疑地看了眼手機屏幕,發現那邊已經掛斷。“周逸!馬上準備飛機,我們走。”
米露一陣風似地從會議室裏衝出來,周逸忙帶著保鏢們跟上她。
“飛機已經在天台的停機坪……不過,今天天不太好,風大,還可能有雪,我們最好再等一等。”
“眼下這種狀況,我們怎麼等?方馥被羅之廷弄斷了手指,斷送了一輩子,你負責麼?”
她朝著周逸咆哮之後,見四個保鏢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她忙背轉過去,沉了沉氣,然後才轉過身來給周逸道歉。
“周逸,你和我的四位保鏢在這裏等天氣好了再走,我先回去。”
“我陪你……”
“你用不著和我冒險,你的提醒我心領了。”
在上飛機之前,米露又打了兩遍司徒一爵的號碼,還是打不通,卻不能這樣坐以待斃。
她忙又打給鄭萱的男朋友辛泰臻。
“辛警官,方馥被羅之廷的粉絲抓了,現在羅之廷正把她捆綁在某個地方……原因你也是知道的,大家都是朋友,我希望事情不要鬧大……謝謝!又給你添麻煩了。”
米露掛斷手機,才呼出一口氣。
她站在飛機旁,長發被狂亂的風吹散,東京的溫度清寒,刺得骨頭生疼,這疼,卻還不及心裏疼痛的十分之一。
周逸尷尬地壓著頭發,湊近她的耳朵,大聲說道,“我半個小時前打過,一爵也沒有接聽,我又打給了陳航。陳航正跟在他身邊,說黎曼青在拍攝現場,被掉下來的設備砸傷了腿,俞雪姝派人查過現場,說是人為的,所以把一爵叫過去了……”
“罷了!他愛怎樣就怎樣吧!如果羅之廷敢傷方馥一根汗毛,我一定將他大卸八塊!”
坐進直升機,米露帶上耳機,卻隻能祈禱方馥安然無恙。
她想恨,想怒,卻發現自己根本沒有立場去責怪司徒一爵,她欠他太多,這樣奔波,也不夠償還的,於是,幹脆不再惦念。
***
酒店客房的門是反鎖著的,門裏麵還擋了一張大床,床上摞著一個白色的櫥櫃。
所以,辛泰臻帶著兩個警察,在大堂經理的引領下到了門前時,就算用房卡開了房門,也無法推開門。